这时,沈无峥走到他的身边,平静的说道:“父亲大人,我们这么做,跟你与裴大人他们一起去劝谏皇上停止征伐辽东是一样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对,明哲保身护佑家人也是对,只是各人选择不同,并没有对错之分。”
“”
“父亲,也不要再责怪别人了。”
他的话冷静而有度,即便是长辈听了,也没有任何责备的余地。
甚至,话语中几分掷地有声的威严,让作为父亲的沈世言反倒有些嗫喏了起来,看了儿子一会儿,又转头对着于氏:“都怪你!”
于氏道:“这也怪我!”
夫妻俩凑到一边吵起来了。
而直到这时,沈无峥才转头对向宇文晔。
宇文晔也看向他。
两个人的目光无声交汇,一刚一柔,却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气氛在这个灰突突的简陋驿站里蔓延开来。
半晌,还是沈无峥先开口:“宇文公子,劳碌了。”
宇文晔倒是对着他一拱手:“大哥,有礼了。”
他这声大哥,不知是年龄上的称呼,还是称呼大舅哥的称呼,但沈无峥的眉心却是微微一蹙,又看了一旁的商如意一眼,才说道:“这一次,你跟如意的婚事,我事先并不知晓。”
宇文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礼数已全。”
商如意看看自己的大哥,又看看自己的夫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两个人都面无表情,说话的口气也十分平和,但一个字一个坑,给人的感觉好像刀光剑影在眼前晃动似得。
她下意识的道:“哥——”
一听见她叫自己,沈无峥的眼神立刻柔软了下来,转头看向她:“嗯?”
虽然叫了他,但商如意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嗫喏着,倒是一旁的沈氏夫妇和几个驿丞商量了一番,上前来说道:“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现在夜已经深了,你们就暂时在这驿站休息一下,等天亮了我们要上路了,你们也赶紧离开。”
说着,沈世言还特地嘱咐宇文晔:“如今盛国公在朝中的情况——宇文公子更要小心谨慎,你们回了洛阳,一切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再不可像今日这样莽撞行事了。”
宇文晔平静的道:“多谢沈世伯教诲。”
一旁的商如意听得一背的冷汗。
说起来,莽撞的是她,而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