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与钱主簿相熟?”
陶俊笑道:“将军不知么?钱主簿之下妻,是吾女也。”
下妻,即妾。陶俊的女儿是钱均的小妾这事儿,曹幹当然知道,听陈直说过的。他适才之问,只不过是故意再问他一遍罢了,听了笑道:“原来如此。”
“将军路上辛苦!在下斗胆,已在家中备下酒宴,将军若是不弃,便敢请将军移步寒舍?”
曹幹说道:“你在你家备下了酒宴?”
陶俊笑道:“将军头次来鄙乡,可能不知,鄙乡乡寺甚是鄙陋,三两间破烂矮屋,招待不起像将军这样的贵客!故我谨从钱公之令,遂敢在寒舍,备下了酒宴,专为将军洗尘接风。”
曹幹看向朱博。
朱博弯着腰,垂着手,陪笑说道:“是、是,乡寺鄙陋,确实是招待不起将军这等的贵客!”
陶俊笑道:“将军,我还能哄你不成?乡寺确然不成,将军请移步来寒舍吧。”
曹幹看出来了,南乡说话算数的不是有秩蔷夫朱博,而是钱均小妾的父亲陶俊。
这也实属寻常。
陶俊不但是南乡最大的豪强,并且是县主簿钱均小妾的父亲,则他在南乡,必然是只手遮天!
朱博看他眼色说话,亦就不足为奇。
何止威风高在本乡有秩蔷夫朱博之上,陶俊与曹幹说话时,措辞虽颇礼敬,却从他的态度,诸人皆可看出,他对曹幹其实也无多少敬畏。
为何会这样?曹幹约略能够猜出,肯定也是因为他系钱均小妾父亲的关系。
他也许是认为,钱均已被刘昱奉为座上宾,而刘昱是曹幹的部率,那么他有钱均做后台,对曹幹当然也就不需太过惧怕。
态度这回事,是个微妙的东西,郭赦之、田屯说不出哪儿不对,然都感觉到了,两人的眉头皱将起来。郭赦之本分老实,不知该说什么,田屯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将短铁戟在手里掂了一掂,瞪起牛眼,瓮声瓮气地冲陶俊喝道:“去你家?”
曹幹及时止住了田屯,心中想道:“正要瞌睡,送来个枕头,没想到陶俊会邀我去他家喝酒,这倒是少了我许多麻烦,不用再寻借口!”笑道,“好吧,陶公,我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