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住这大奴之人,正是曹幹。
陶俊不知曹幹为何将这大奴叫住,问道:“将军,你这是?”
曹幹问道:“陶公,小豆子家欠你钱是么?”
“唉呀,将军,你有所不知。小豆子的阿父与我算是个同宗吧,他大父前两年得了病,他阿父为给他大父治病,求到了我的门上。我看在同宗份上,其人也老实巴交,二话没说,便把钱借给他了,要的利息也不高,只收了倍称之息。将军,知人知面难知心,这好人不好做啊!”
曹幹说道:“怎样?”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拿钱拿得痛快,还钱拖拖拉拉!立契时候,他说借一年。去年债契到期,他还不上,我就是心软,又给他宽限了半个月,结果他还是还不上!非但还不上,他阿父死了,没钱埋,他还又来找我,想再借些,说是把小豆子抵给我。将军,没办法,谁叫我心善呢?你看这小豆子,豆芽菜似的,我要他啥用?但我看他太可怜了,不能他阿父死了,埋不了,叫野狗啃!到底他阿父亦我之族父也,还是答应了他,就把小豆子收为了家奴,又借给了他一笔钱。重立了个债契,剩余他所欠之钱,仍一年为期。”陶俊说到这里,往曹幹身后去找,问是本乡力田的那人,问道,“立契时你是任,你给将军说说,是不是这回事?”
本乡力田这人弓腰抱拳,赔笑说道:“陶公,我可不是‘任’,我是‘旁人’。”
无论立什么契约,都需有中人,“任”与“旁人”即指中人,但两者存在根本的区别,“旁人”只是见证,“任”不仅见证,且负有担保的责任,债务人还不上钱时,任者当替其偿还。
“对,对,你是旁人。看把你急的,小豆子阿父还不上钱,我难不成还能叫你代还?”
力田能免徭役,是以此职虽非正经的吏职,寻常乡民也做不了,南乡的这个力田在南乡亦是个有脸面的士绅,却於陶俊此处,处处陪着小心,他赔笑说道:“是、是。”
陶俊指了指侧院西边的院门,说道,“将军,小豆子阿父和我签的那份债契,就在我屋里的箱子里放着!将军,这小豆子虽是他阿父抵债给我的,自到我家以后,将军你问问他,我对他咋样?一口吃的没少了,他身上这衣服也是我赏给他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崽子会打洞,有啥样的阿父就有啥样的崽子!我看错了他阿父,也看错了他这小子!刚到我家时,尚还老实,却没想到,就这几天,连着偷我两回了!跟他那个赖账的阿父一样,於今看来,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