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郑公的儿子派人,将县中各片分弹、各乡分弹的主事俱皆召至,将募兵的任务分配了下去。
南乡正弹的主事,是南乡的有秩蔷夫朱博。
朱博领了任务,回到本乡,犯了半晌愁,令乡小吏们去把乡中各里的里魁与地主们请来。
等了两个时辰,诸里有头有脸的地主们与各里的里长们,络绎来齐。
朱博请他们坐下,把郑公儿子交代下来的这件差事告知了他们,末了,说道:“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请诸位里长、诸公来,即是想听听诸位的意思。”
最后来的是个十八九岁,与陶俊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这年轻人是陶俊的长子。
陶家的粮、财被曹幹抢了一空,陶俊昨天上午找钱均告状,没得到任何的结果,钱均不敢为他出头,等若是他家被抢空这件事已成定局。陶俊何曾吃过这等的大亏?昨天回到家中后,看看空空荡荡的粮仓、看看被抢个干净的箱笼,心如绞痛,吐了两口血,就卧床难起了。
因而,今日此会,改由他的长子代为参加。
他长子年纪尚少,犹未加冠,论以年岁,於在座众人中位次是最低的一个,可挡不住他父亲是陶俊,他姐姐是钱均的小妾,并且他本身也被钱均帮着在县寺谋了个“从史”的散吏职位,——“散吏”也者,专设用以尊老敬贤的职位,不掌实权,然有地位,“从史”在散吏中是最低等的,以上有祭酒、议曹、从掾,但陶俊长子还不到二十,就被辟为从史,很不错了。
种种缘由,使得朱博、在座众人皆不以其年少而轻视於他,相反,还请了他坐了尊位。
朱博头个请发言的也是他。
陶俊的长子年纪轻轻,没经过什么事儿,他父亲现又病重在家,他慌乱无主,不但往常在乡中骄横跋扈的气焰早就全无,对县中正弹摊派下来的“募兵”此令可能会带来的风险与后果也没甚么认识,而下只有对曹幹的深深恨意,他恼怒说道:“曹幹狗子抢了咱们,现在还要咱们帮他们‘募兵’?郑君是咋想的?这不是助桀为虐么?朱公,你没去请示下钱公?”
朱博欲言又止。
唐、徐等本乡士绅都来了。
他们的家也都被曹幹抢了,亦俱是心塞、心痛,无不唉声叹气。
唐家的家主瞅了陶俊长子眼,说道:“若无钱公许可,郑君怎会擅下此令?”
朱博说道:“诸公,我虽未去向钱公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