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姓的,是刘让、刘伯其族;张姓的,是张曼其族。
刘姓的人多,张姓的人少。这几个出门的老人都是刘家的人,是刘让、刘伯的长辈。
刘伯的安抚之言起到了效果,这几位老人不再慌张,纷纷走到篱笆内边,打瞧曹幹几人。
有条黄狗叫得最凶,冲着曹幹等叫个不止,它的主人是个老妪。这老妪轻轻踹了它一脚,骂道:“要是税吏来了,随便你叫,阿让的朋友,你野叫驴子样叫唤个啥?再叫,抓你给高子!”
刘伯不但是里正,且兼职屠狗。
里正是斗食之吏,俸禄少,刘伯家的地也不多,偏偏他家的人口多,他的父亲已经去世,家中一个老母、一个妻、六个子女,子女最长者亦尚未成家,日常用度不足,只能干点兼职。
这老妪是刘伯的再从祖母,刘伯配合她,到这狗前,呲了呲牙。这狗吓得不敢叫了,夹起尾巴躲到了院里的桑树后头。刘伯哈哈大笑,顾与刘让、张曼说道:“这儿狗,不识贵客!”
“儿狗”,当地方言,公狗之意。
“是你朋友啊?阿让?”老妪家对门院中的老人问道。
刘让恭敬地答道:“是,阿父,是让昔年去鲁郡游学时结识的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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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人年龄大了,老眼昏花,瞧不清曹幹等的长相,问了一句后,就絮絮地与张曼说话,说道:“张师啊,我这腰又疼开了,直都不敢直,夜里睡觉都得蜷着。我再求剂符水?”
张曼微笑说道:“老公,我今儿个怕是没空。这两天吧,我抽个空儿,专来看你!”
“好,好,你别可忘了!”
路两边的农院中,不断有人从屋中出来,或是老人,或是本在纺线的妇人,刘让、张曼与他们一路说着话,引着曹幹等到了一个院子外头。
这个院子也是两进,后头一进中,建了个阁楼,——早在进里前,曹幹就望见这个阁楼了,三层高,是成安里中最高的建筑。刘让站定,说道:“曹君,此即寒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