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壮爽朗地笑道:“没扰到!”
曹幹指了指才过去未远,尚未出院门的那年轻后生,说道:“有人病了?”
“你说那黄家子吧?不知怎么搞的,今早发起烧来,原想着不碍事,谁知越烧越厉害,说起胡话来了!我就赶紧叫阿亮去找郭医来,给他看看。”
曹幹摸着短髭,笑道:“田翁向来仁厚。”
田壮沟壑满布,饱经风霜的脸上,流露出为那“黄家子”的病情担忧的神色,叹了口气,说道:“年纪轻轻的,被弄来咱们这儿,也是吃了苦喽!”
可怜了黄家子了几句,他打量曹幹的胳臂,关心地说道,“阿幹,你的胳膊咋样了?不歇着养伤,瞎跑什么?”
曹幹笑道:“已经快好了!再则也是小伤,不值一提。我方才去眺了会儿打坞堡的战况。”
“打的咋个样了?”
曹幹把他观察到的情况简单地与田壮说了下,说道:“我看啊,今个儿还是打不下。”
这土屋坐东朝西,田壮蹙起眉头,侧脸往北边打望了眼。
却当然是除了近处的院墙、果树光秃秃的树枝和乌云密布的天空之外,什么也没看到。
田壮问道:“你看见高从事他们了么?”
“隔得远,看不清,只瞅见人一波波地往坞堡冲,又一波波地退下来,没找到他们。”
田壮眉头紧皱,说道:“从打这个坞堡开始,打到现在,前前后后,打了五次了吧?”
“是啊。”
田壮说道:“别乡的人,董三老是轮着调,却只有咱们,董三老每次都调咱们上!”伸出手,撑开指头,说道,“不停歇地打了五回,坞堡到现在打不下来,咱们的人却已伤亡好些!死了三四个,伤了十几个!就连你,也受了伤!这要再打不下,咱们的人”
适才门口那个高长的族人,不知何时踅摸了过来,插口说道:“要我说,董三老分明就是和咱们过不去!哪有每次都调咱们上的道理?他弟的人,他怎么不调?不是说刘小虎最能打么?刘小虎和刘小虎的人,他怎么不调?他娘的!啥也不是,董三老铁定是受了他弟的蛊惑,想要借这坞堡的手,灭了咱们!田翁,照我说,咱们得想办法了!”
“想什么办法?”
这人哪有主意?他挠头说道:“好好想想嘛,总能想个办法的!”
田壮没再看他,问曹幹,说道:“阿幹,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