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贾母开口,贾政就训斥道:“你这蠢妇哭个什么,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元春归家待嫁乃是喜事,没得这般触霉头的,还是说你竟不愿出嫁妆?”
王夫人狠狠地噎住了,不敢置信地看向贾政:“老爷?”
贾政瞪了她一眼,说道:“快擦了你的眼泪,再扫兴,回你的院子里去。”
王夫人委屈不已,对贾母道:“老太太,儿媳绝无此意。元春是儿媳肚子里出来的,便将儿媳剩余的嫁妆全给了元春儿媳也愿意。虽然简薄了些,但北静王是我们家旧交,定不会在意的。”zw.ćőm
不待贾母发话,旁边贾赦嗤笑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贾母皱了皱眉,问道:“老大,你这又是作甚。”
贾赦嘲讽道:“母亲何必明知故问。不就为的大丫头的嫁妆么,难为老二一家子了,黑脸红脸演得真是好极了。”
贾政涨紫了脸,解释道:“大哥误会了,我绝无此意。”
贾赦摇头:“倒不用你委屈,咱们府里原有定例,嫡女出嫁公库出一万,少不了大丫头的,不过要多了也没有。你要是心疼元春,自己往上添补便是了,便是将你夫妻二人的私房全掏出来陪送了,我也没意见。”
说罢,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道:“也别说我偏心,我今日便放了这话,琏儿家的大姐儿将来也是一样的例。”
王熙凤眼神闪了闪,很快反应过来了,如今库房钥匙在她手里,元春的嫁妆要过她的手,她得盯牢了,不能叫二房趁机多搬了去。
众人的反应,贾母坐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却也无可奈何,她再怜惜元春也不能为她坏了规矩,大不了从她的私库里出吧
虽说因着嫁妆一事,两房又有一些剑拔弩张,不过等到元春回来时,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了。
元春离家多年,在宫里做女史,虽然名头比宫女好听些,本质上也还是伺候人的。作为荣国府嫡长孙女,进了宫地位一落千丈,这些年几乎是熬油一般撑下来的。乍然听闻自己能出宫,元春第一反应便是欣喜若狂。
然而,等这头一阵的激动过去,随之涌上来的便是无端的恐慌和愧疚。这种心情一直折磨着她,直到轿子停在了垂花门前,元春也过了好一会儿才下来。
扶着抱琴的手,元春一路走过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到房里时见到全家都在等着她,一时间再也忍不住了,扑到贾母的怀里大哭起来。众人跟着泪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