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以为很冷静的语气道:“侄儿,愿愿意的,婚姻大事,岂容晚辈置喙,但凭长辈们做主便可。”
然而在贾敬的视角里,说这句话时,贾琏的语速起码提高了两倍,眼神水润,眉梢飞起,嘴角一压一翘,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朵根,一副情窦初开无法克制的模样。
贾敬眼角抽了抽,这副样子可真蠢!
想到这个侄子比他孙子也大不了两岁,贾敬的态度就宽容了许多,只让贾琏回去做准备。
贾琏郑重告退,只觉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又不能表现出来,离开宁府时,脚步匆匆,脸上满是沉重决然,又带着一丝明显的亢奋,叫不小心看见的小厮吓了一大跳。
没过几日,贾琏正式上任。作为一个空降的小领导,头一天开始就遇到了各种刁难,上司得了当今吩咐,为了瞧一瞧贾琏的本事,也是为了磨炼他,只要不过分的都不管。
一时间,贾琏完全陷入了水深火热当中,无论分派到什么工作都会受到各种各样的阻碍。幸好他脸皮厚,不怕丢脸,逮着机会就寻人请教,渐渐获得了认可,不到半年工夫,已经与上下打成了一片。
当然,这是后话了。
作为一个才进户部的新人,年纪既小,也未成婚,贾琏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哪里还顾得上过去的朋友,就连贾珍贾蓉两个都许久才能见一回人,不免给人念叨几句。
就连荣府里,说的话也不怎么好听。
一向寄予厚望的贾珠乡试完便病了,因此无法参加荫监生的选官考试,乡试落榜后还遭了贾政的板子,虽然被及时拦下,贾珠也伤得不轻,荣府因此气氛低迷。
就是这时候,排在贾珠后头的贾琏却得了官,进的还是户部,消息传开,整个贾府就像热油倒进冰水里,一下子炸开了。
近两年不大管事的贾母亲自叫了贾敬来询问,两人谈了什么,没第三个人知道。贾敬走后,贾母就叫来王夫人将启贤斋收拾出来给贾琏搬过去。启贤斋现在还叫启贤斋,并未被改成绮霰斋,原就是书房带院子,只是没能用上罢了。
启贤斋与贾赦的东院隔着中线相对,位于荣禧堂西侧,离贾母的院子非常近,出了垂花门打头一间就是,比他现在住的这个小院子大得多。
因此搬过去以后,贾琏非常高兴,将院子布置一番,此后多宿在外院。
荣府的声音随着贾母让贾琏搬家渐渐减轻,宁府的却是贾敬骂了贾珍一顿才消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