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姑娘,就在前头了。”平儿身边跟着一名五官清秀的姑娘从另一条路快步过来,走到路口时猛不丁看见假山下有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家姑娘,脸对着假山,手中抓着跟细藤蔓扯着,嘴里仿佛还嘀咕着些什么。
“姑娘、姑娘?”平儿走近了喊两声,见没反应,便伸手在王熙凤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姑娘,冯姑娘到了。”
王熙凤吓了一跳,连忙松开藤蔓,十只手指一下攥紧了袖子,回头见着人,稍松一口气连忙道:“阿苓来了,咱们快进去吧。”
平儿没多想,见王熙凤脸色通红还以为是在风里站久了被冻的,连忙给她紧了紧披风,殊不知这会儿若是将手放上去都能暖手了。
冯苓也没注意,她是个药痴,对别的事极少上心,此时也只是点点头,心里想着对应病人症状的病症,倒是有些粗略的猜测,不过需要见了人才能确定。
离宴客厅最近的暖阁里,韩氏看着女儿浑身泛红地躺在床上,心里跟油煎似的,急得要抹泪。
倒是安姐儿,虽然年纪小,因为病惯了,又自觉做了姐姐不好再跟以前那样撒娇,此刻安安静静地躺着,还安慰母亲说自己没事。这副懂事的样子让韩氏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冯苓一进来便直奔内室。听见通报声,韩氏连忙起身擦眼睛,声音还有些哽咽:“冯小大夫,劳烦你了。”
冯苓点点头,将手上的药箱打开,拿出脉诊搁在床沿上,安姐儿配合地将手放了上去。冯苓见她小小年纪不哭不闹,忍不住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把完脉,冯苓取得韩氏同意,又解开安姐儿的衣服查看她身上的红疹,再仔细问过安姐儿的饮食,才蹙着眉道:“恐怕是病酒。观脉象,二姑娘有略微心悸、晕眩之症,身上发痒伴有大片的红疹红斑,这是不是一般的癣症,二姑娘又饮了少量酒,故而我推测是病酒。”
韩氏大惊随即大悟:“怎么会是病酒?是了,安儿身子不好,她从不碰那些不能吃的东西,只有酒是头一回喝,竟不知道酒也是喝不得的。”
王熙凤蹙眉:“可能治好?”
冯苓摇了摇头道:“别的都还有对症的药可压一压,病酒却着实无法儿。幸好二姑娘饮得不多,用姜丝炖碗鱼汤来,热热的喝下去,解一解酒能好得快些。另外这几日忌食牛羊荤腥、胡萝卜胡桃等物,好好养一养。若是二姑娘身上痒得难受,我倒是能调一个解痒的药膏擦一擦。”这样说着,眼睛询问地看着安姐儿。
安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