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修行日长,对情绪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见贾母脸上有兴奋之色,心里有些疑惑,说道:“琏儿如何我不甚清楚,他身边的幕僚虽是我送的,也不曾私下联络过,他跟了琏儿,自然奉琏儿为主。”
贾母摆摆手道:“我不是问琏儿公事,你给我个准话,琏儿究竟是在为谁办事?”
“老太太的问题我却有些不明白,朝堂之上,自然是为圣人尽忠。”贾敬淡淡道。
贾母一噎:“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罢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贾敬又道:“老太太突然问起琏儿来可是有什么打算?”
贾母刚想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倒是关于琏儿的婚事,琏儿已有十七,他父亲不上心,我这个做祖母的总不能不管。我记得几年前便请你去说过媒,只可惜那时凤丫头还小,她老子不应,也就罢了。后来也不怎么上府里来玩了,许久不曾见她,也不知如今定亲了没?”
贾敬一顿,想着王家还没给准信,便道:“尚未。凤儿才及笄,一家好女百家求,倒不急。老太太若依旧中意凤儿,我再去提一提?”
贾母思索片刻道:“那就有劳他大伯了。不过,若是不成也无需强求。”
贾敬敏锐地察觉到了贾母态度的变化,眯了眯眼,问道:“老太太可是有别的人选?”
贾母一愣:“这话怎么说的,琏儿都未归京呢,我哪里相看过姑娘。若是有人选了,哪里还叫你说亲,不是得罪人么。要相看也得等王家此番再拒了才行。”贾母一向精打细算,就凭王家现在的地位也不会放弃亲上做亲的打算,只是有了元春抄底,没那么急切罢了。
贾敬当时并未多问,回去以后才叫人去荣府打听。两家就隔了道门,家生子又都互相通婚,想知道二房的消息并不难,贾敬依据他们的变化做了大致推测,很快猜到了一点贾母贾政的打算。
果不其然,没几日,贾母找了贾赦商议,欲令元春以一等将军之侄女的名义进宫做女官,贾赦漏了风声,消息传到隔壁宁府时,贾敬一下子暴躁了。
“他荣府是要干什么?以为是太.祖朝吗?现在哪里还有贵女进宫伺候人?女官?很好听么?!”
贾敬冷笑不止,在书房里踱来踱去,一时没忍住砸了镇纸。
镇纸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大响,门里门外的下人们俱是浑身一颤,不敢有一丝动静,怕再惹怒了老爷,连呼吸都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