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当中,贾政王夫人贾珠贾琏知情,贾珍来荣府前被贾敬提点过两句,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里有准备。真正一头雾水的是贾赦邢夫人李纨三人。
因此,在贾母说了元春被贵人看中,选进宫做女官时,贾赦险些炸了。
贾琏听是女官,没控制住表情,瞪大了眼,贾珍也惊呆了,贾珠震惊过后情绪十分低落。王夫人因贾母的态度早有所察觉,此时听见女儿连最低的妃嫔都不是时直接抹起了泪。
贾政心里失望,不过看贾母皱着眉头便赶忙安慰道:“母亲莫伤心,这是元春的造化呢,女官不是普通宫女,不会受苦的。”
就是这迥异旁人的态度让贾赦一下抓到了“罪魁祸首”。
还不及贾母反应,贾赦就像点着了的桶似的,对着贾政一顿猛喷:“好你个贾存周!合着大丫头要进宫你知情的?好,好得很,这样大的事你竟不知和家里商量?!你是翅膀硬了不将宗族放在眼里了?”
贾赦死死地瞪着贾政,突然发现了不对之处,立刻看向贾母道:“今日大丫头是母亲带着去的,难道母亲也知情的?不,不只知情罢,什么贵太妃看重大丫头,贵太妃见都没见过几回大丫头,甄家又不是没姑娘了,‘看重’到我们家来?只怕是有的人上赶着送进去给人‘看重’的罢!贾存周啊贾存周,你脸面还要不要了?分了家,大丫头也是国公亲孙女,哪有你这样作践的?!”
贾赦不能说贾母如何,回过头继续骂贾政,贾政被骂的灰头土脸,可听在贾母耳朵里,句句都是指责她卖孙女求荣,本就不高兴,被贾赦这样一刺激再也忍不住了,指着他鼻子骂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放肆,我和你弟弟为的是谁?我们辛苦为家里谋划,你不乐意就算了,竟还污蔑你弟弟,我倒要问问有你这样做兄长的?”
贾母说这话并不心虚,诚然她送元春进宫的目的之一是为了将二房留在府里,可元春若出息了,受益的是整个贾家。元春只做了女官,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却也不是没有机会出头的,女官要到25岁才可出宫,时间还长,贾家等得起。
她见贾赦涨红了脸,不敢反驳,又冷笑道:“元春进宫已成定局,过些天便会有旨意下达,你乐意也好,不乐意也罢,都给我收起心思,元春进宫为的是整个贾家的前程,家里须得尽力支持,谁敢拖后腿,休怪我不客气!”
贾母自从做了老太太,已经很久不曾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了,可见她态度坚决,不容贾赦忤逆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