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达心里想道。
而他,周达,不出意外,以后极有可能要在一个憨货手底下做事,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心肝脾肺都痛了起来。
薛蟠吃喝嫖赌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看人眼色,见周达沉默还当是默认,以为找到了知己,十分激动,若不是这会儿还在马上,都要去勾肩搭背喊兄弟了。
而当他们下了马以后,薛蟠也的确这样做了,将周达惊得不轻,若不是他生得五大三粗,明显不符合大爷的审美,都要以为自己清白不保了。
周达三步并作两步地将薛蟠送至书房后,立刻飞快告退。
感受到乔喻目光中的压力,薛蟠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处境不妙,而他的贴身小厮福旺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两股战战,冷汗爬了满脸。
薛蟠有些无措,想将跟班拉起来又不敢,只拿眼神希冀地看向乔喻。
乔喻冷哼一声:“跪下!”
薛蟠吓得一颤,连忙膝盖扣地瞬间跪倒,圆盘一样的脸上挂上了委屈的表情,两腮的软肉颤了几颤。
深秋时分,屋子里已经摆上了炭盆。空气里飘着熟悉的桔子清香,薛蟠不由自主地抬首猛吸一口。还未来得及放松,就看见自家亲爹正一脸深沉地盯着他,吓得连忙缩紧了脖子,不敢动弹。
乔喻方才一直在写着什么,这会儿写完了,轻轻搁下笔,将纸上的墨迹吹干,冷笑一声道:“你还记不记得今儿是什么日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色鬼投胎,这么一时半刻都忍不住,当着那样多下人的面丢丑,脸面都不要了?!”
薛蟠动了动唇,心说我今儿没抢到美人,当然丢人,他薛大爷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还让妈妈扣住赔钱,仇结大了,早晚要将这个场子找回来。
“你想说什么?”
薛蟠连忙摇头。
乔喻仔细分辨薛蟠的表情,确认他完全没听进去,也不欲与他人同猪讲,直接道:“你不说,那我就说了。从前我管束你太少,以致于使你养成这副荒诞的做派,文不成武不就,对家里的生意更是不知晓,连守成都不行。这样下去,等我走了,薛家只怕会败在你的手上。从今往后,我会少出门,多留时间在家里教导你和钗儿,你做好准备。那些个秦楼楚馆戏院赌场也都别惦记了,我会和他们打好招呼,保管无人敢放你进去。”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薛蟠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惊叫道:“爹你说什么?!!”
乔喻不理他,将手上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