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老太爷死得突然,乔喻这里刚得到消息,薛嵘也匆匆赶到了——看得出来得很急,只外面披了件素淡的披风,里头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
“大哥,三房那边可有别的什么动静?”才见面,薛嵘就语气担忧道:“这时候闹起来可不好看。”
三房才被除族没几日,年都没过,打头老太爷先没了——外人可不会管三老太爷年纪本就很大了,且今年冬天又格外冷些,就是没这变故也未必就撑得过去。只怕有不少人会恶意揣测老人家是不是被气死的,连带同情三房,便免不了质疑长房。
三老太爷怎么死的薛嵘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打从得到消息的这一个时辰已经憋屈得很了。
“无妨,他们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乔喻语气肯定:“你这些日子同他们打了不少交道,也当看得出三房那几个兄弟是什么性子,若是三老太爷病了他们十有八九得闹一场,如今人已经没了,他们反倒是不敢的。”
三房的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形势比人强的时候他绝对识时务。三老太爷一没,三房已经失去了最大的倚仗,况三老太爷走得突然,并没有分好家,这么些个儿孙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会儿正忙着争家产还来不及。
薛嵘想了想便明白了,松了口气。他倒不怕三房如何,只是闹起来难免伤体面,如今薛家正值关键时刻,他心里总是绷着一根弦,就怕被什么耽搁了。
“那我便放心了。只是三房已被除名,三老太爷如今名义上既非长辈,族里可要帮着张罗?”薛嵘又问道。
乔喻沉思片刻道:“到底曾是一家人,尽些心意罢了。我不好去,你带些族里的小辈走一趟,路祭的时候摆上一桌也就是了,总归别让人挑出大错便可。”
薛嵘点头应了,暗自盘算挑哪些人去。三房从前有些张狂,族里得罪的人可不少,这会儿愿意去的估摸没几个。
乔喻继续问道:“之前尚未收回的产业还有多少?”
“只东西大街上各一座,合计4间铺面,东大街上那家是布铺,西大街上的是银铺,听掌柜们说他们家女眷都爱从店里直接拿东西,从来只记账,掌柜们要不来钱,没法子,只好拿进项填,这两年已颇有些入不敷出了。”
“既如此,所幸也予了他们吧。”
薛嵘领会:“也好,只当花钱买名声,还省去了同他们继续掰扯的麻烦,只可惜了那几间铺子都是好位置,光空壳铺面都值不少银子。”嘴上虽不能说,薛嵘心里不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