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晴朗,天刚亮,薛蟠就睡不着了,穿戴整齐之后在院子里打转,左转三圈,右转三圈。
张实收拾好屋子,端着水盆出来,才看了两眼就觉得脑袋发晕,有种风寒还未好的错觉。
“大爷,晨起天凉,您先回屋坐会儿罢,老爷还未起身呢。”
薛蟠迅速拒绝:“不要!屋子里闷得慌。”
张实便取了件披风来。
“好歹披件衣服,若是着了凉躺上半个月,老爷定办完了事,咱们就得回金陵了。”
“行吧,衣服给我,你去厨房叫他们给我下碗清面先,垫垫肚子。我去主院一趟,马上回来。”
薛蟠囫囵把披风穿上,就去了主院。被迫“闭关”学习了半个月,今日难得能出去松快松快,即便是去巡视产业,并非游玩,也让他兴奋得睡不着觉。
主院里乔喻刚醒,就听人来报说薛蟠来过一趟问几时出门,不免心里好笑。拘了他半个月,也到了极限了,不怪他这样着急,半刻都坐不住。
在苏州将近二十日,乔喻每日忙于公事,早出晚归,但是对于两个薛蟠宝钗兄妹两个在做些什么还是非常清楚的。
这两兄妹的性子几乎是反着来。宝钗就十分坐得住,又得了新的爱好,每天在书房里写写画画,自得其乐。
薛蟠则好热闹,是喜动不喜静的,这原本没什么不好,只是薛蟠一副纨绔做派,心中没有敬畏,做事前又不动脑子,早晚要闯出祸事。
乔喻揪着薛蟠学算账一是为了磨性子,也是为了让他有一技之长,将来接管薛家至少要能做到守成,不至于被下面的管事账房蒙蔽。
说是巡视产业,来苏州这半个多月乔喻早已经摸清楚了,连带有些手脚不干净的都处理完毕,带薛蟠宝钗两个走一趟也是让他们对自家的生意有个了解,同时也让下面的管事掌柜们认认人。
每到一家铺子,就由掌柜的口头汇报铺子的经营和盈亏状况,这时就可以明显看出兄妹二人的区别了。掌柜的再说时,宝钗听得十分认真,即便对许多东西一知半解也先悄悄记在心里。
薛蟠也有认真听,但是说到经营的问题时,遇到不解的那疑问就直接摆在脸上了。倒是查账目的时候,一边听报账一边看账本一边不自觉地就在心里算了起来。
乔喻也有在观察两人个的表现,其中宝钗虽年幼,瞧着比薛蟠还要稳重,薛蟠的进步也不小,为人且不说,练了这么久的算账也有些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