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饭桌上,薛蟠多喝了几杯就没能管住自己的嘴,一边嚼花生一边开始往外秃噜八卦,上来就将新认识的那帮纨绔的倒霉事倒了个干净,完了就开始说起月前跟贾琏一块儿喝酒的起因。
自打王熙凤两年前生下巧姐后就没了动静,上月月信久未至,人也不大舒服,闻不得荤腥油腻,便以为又有了。老太太高兴得很,请了太医来瞧,结果竟是空欢喜一场。之后又是一番掰扯,最后还是王熙凤软硬皆施占了上风,将这事儿翻过了页。贾琏到底有些郁闷,因此找了薛蟠吃酒。
像这样的事单纯说说也就罢了,薛蟠则还要发表一通自己的见解,直剌剌地评论起两口子的家事来,他将贾琏当作朋友,自然觉得王熙凤不好,自己不能生还不让贾琏纳妾!
薛太太前头听着还觉得有趣,薛蟠口中的那些纨绔有几个她也认得,从前只知他们不是什么正经人,从薛蟠口中听来倒也有几分可爱。可是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
薛蟠说的高兴,却没发现到那头亲妈已经在拿眼睛瞪他了。
能不瞪么?王熙凤好不好且不说,怎么也是她亲侄女,同出一家,就是真的哪里不好,从薛蟠嘴里说出来就也显得欠揍了。
宝钗悄悄将手伸到桌底下,抓着薛蟠的衣角轻轻拽了拽。
一下,没反应。
两下、三下已经有些半醉的薛蟠扭头萌萌地看向宝钗,脸上绯红的两坨,拿眼神询问:怎么了?
宝钗眨眨眼。
薛蟠接收到信号,一抬眼,就看见自家亲妈正盯着他呢,嘴角抿着,神情不善。
薛蟠一楞,忙抓着筷子就夹了一整大块的东坡肉送到薛王氏的碗里,脸上挂着卖好的笑道:“妈,多吃点!”
薛王氏望着碗里这块肥腻的肉,将筷子一搁,恨恨道:“吉祥,去拿碗醒酒汤来,给你们大爷醒醒脑子!”
乔喻在边上专心地喝着酒,乐呵呵的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晚上的酒是自家酿的百花醴,香味丰富,回味甘醇,度数不算高,但后劲略足。
薛蟠的酒量其实不错,奈何这酒比平时喝的烧酒易上头多了,两壶下去,这会儿脑子确实不大清醒。
薛王氏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不高兴,说白了这个侄女不是打小看大的,感情有限。她只是不乐意王熙凤被人议论善妒,这关乎女子声誉,往大了说背后整个家族的女子都会被牵涉进去。
这会儿大家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