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纱如今甚至连上面的獬豸都看不清楚。
他腰间的玉带也不知道掉到了何处,现在只是用一条破烂的革带捆绑着,连头顶的网巾都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林胜泉比起李养纯来说更是狼狈,原先的金盔金甲如今只剩下了一副镀金的鱼鳞胸甲。
胸甲之上布满了尘土和暗红色的血渍,还有不少刀砍火烧的痕迹,他的脸上东一团西一团脏的不成样子,犹如花猫一般。
两人作为首领都尚且如此,麾下的一众军卒更是狼狈不堪。
“宁羌城内城外都已经戒严,我们的探子混不进去”
林胜泉坐在李养纯的身侧,他按着腹部,龇牙咧嘴的说道。
“周边的乡民都集中在了一起,东西都被带走了,没有多少的地方可抢了,上次”
他的腹部中了一箭,这一箭入肉不深,但差点要了他的命。
这一箭是从陈望手中的弓上射出,他周围亲卫根本没有人反应过来,羽箭已是飞射而至,直接穿透了他的金甲。
入肉不深如果及时处理很快就能痊愈,但是那狗娘养的陈望根本不就不给他们一点机会,那支辽东来的骑兵就如同影子一般跟在他们的身后。
一路的颠簸和车马劳顿,让他腹部的创口不断的裂开又愈合。
李养纯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他的双眼并没有多少的神采。
“还有多少的粮食,兄弟们都还有多少活着”
他们经由略阳一路向南,通过了马鸣阁道,过古隘垭口,再过阳平,本想直接转道入沔县,但是又在金牛遭遇伏击,被逼着逃入了宁羌州的地界。
宁羌虽然为州,但是比起汉中盆地的几处县城要贫穷的多,而且地势复杂,民风剽悍,他们刚来就吃了苦头。
他们在一处大寨之下又丢下了数十具尸体,不仅无功而返还在撤退的途中遭遇了寨民的伏击,损兵折将近百人。
“入宁羌的时候我们还有一千四百多人昨天伤重的几个人都已经”
林胜泉神色低沉,声音沙哑。
“现在谷里只剩下了一千三百多人”
林胜泉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
“谷里口粮只够再吃上三日的功夫”
“一千三百人”
李养纯眼神微动,看向谷内。
已入深夜,谷内静静悄悄,并无一丝的声响传出,为了躲避隐藏,连灯火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