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船在运河上航行的第十天。
绕行东都洛阳,西进八百里,再有一日便可进入西域四藩的境内。
虞州,是中原西进的最后一个补给点。
是夜。
唐西并未指使货船靠岸,而是放缓了行程,以蠕行之势驶于河心处。
补给的任务,就留给了随行陪护的另外两艘商船。
而事实上,唐少主的船并不缺乏物资,之所以命陪护商船靠岸虞州,不过是为了收集来自长安的消息。
衣食行联合商会的总舵虽设在长安,但十年来,势力已经遍布全国各地,在各地重镇都设有秘密的情报机关和分舵。
连日来,通过往来的飞鸽传信,唐西也已经知道了一些消息,但这还远远不够。
西进的第三日,暗卫传来密报,京城安西王府人去楼空,世子刘野无诏离京,已犯了擅离大罪。
仪天皇帝震怒,连下数道圣旨,要求远在西域的安西王做出解释,但并未得到回应。
次日,主管京城稽查的大理寺精锐尽出,突袭安西王府,在府中搜出了罪证上百条和一本细作名册,无一不说明安西王企图自治割据,枉顾朝堂的管辖。
仪天再下圣旨,并派出特使前往西域传召,令安西王即刻交出兵权,自缚请罪。
然,皇帝特使未出长安境内,竟遭杀手截杀,一行百人无一生还。
至此,安西王谋逆割据一事,已然坐实。
天下哗然,虽此前已有传言,但此事一出,仍使朝野震动。
随后,安西王刘琨山,索性也昭告天下,称:朝廷无德,仪天无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帝枉顾戍边功臣,使冠冕堂皇之表,暗行排己私欲之实,德不配位。故,安西都护府行自治之权,不奉诏命。天下各使,当附我之举,拨乱反正。
并借机拥兵封锁了安西府辖区全境,不进不出。
而与之仅一山之隔的北庭节度使——陈四海,当先第一拥护刘琨山,也行自治之权。
两大节度使沆瀣一气,拥兵四十余万,且城固兵强,大有与朝廷鱼死网破的决心。
而金枝公主失踪一事,却并未有过多的消息传来,恐怕是仪天有意压下此事。
圣驾于西郊猎营遭刺,也随着安西与北庭节度使的割据风头,被舆论所淹没。
从京城安西王府中,搜出了一张火雷舆图。
刘野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