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他将我衣裳拢好,起身拉过被子盖得严丝合缝:“睡吧。”
我着急地从被子下伸出手拽他:“你要走吗?”
他吹熄烛火,挥手驱散异香,身影背对着我道:“睡觉不宜戴首饰,这钗我先收着,明日再还你。”
我拽着他不撒手:“能不走吗我难受求你”
扶青手心濡湿,指尖蜷在掌中发抖,裹着散不尽的绵绵燥意:“鹤轩之所以会如此不遗余力帮我助我,更多是因为欠了父王的恩想要偿还罢了,与舅舅这重身份实实在在没什么太大关系。毕竟连生母都可以舍弃亲子于不顾,他一介外人又岂会闲来自找麻烦,给一个毫无血缘的魔头,当舅舅?”
感受到我指尖的触碰,他手心不由一紧,下意识贴近,又避开:“母后自从生下我,便毫不留念地离开,整整一百年都杳无音信,那百年间父王从未停止过寻找。”
房中残余一丝异香未散,扶青手指忽又覆上来,扯住我袖子的边角,用力到微微颤抖,似要嵌入掌心:“为逼她现身,我趁父王不备,一头扎入池水中,书上说这叫苦肉计。果然,她回来了,大抵血脉亲情难断,她对我终究还是有几分在乎的吧?可当我上前抱住她,哭喊着唤她母后时,却被重重推了出去,耳边还恍惚听到一句——我不是你母后。她甚至连看也不愿转身多看一眼,仿佛我是什么脏物,秽物。”
“自那之后我才明白”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要扶青不说话,我便能听见他沉沉的心跳和呼吸,“她回来,是为给曲寒报仇,同我这个儿子没什么关系。你说得对,父王逼死了曲寒,我凭什么认为她不会恨?她憎恨父王,厌屋及乌,也恨我。若今时今日她还活着,必定不会愿意听到,我称鹤轩为舅舅。”
他掌心一松,退身到床边坐下,将我的手塞进被子里:“父王总常常说,母后是爱我,在意我的。可,他也知道,所谓的爱和在意,终究不过自欺欺人而已。所以他曾动用法力将这些不好的记忆从我脑海中清除,可随着仙魔大战结束后父王被封印于东南山,那些尘封的过往还是渐渐想起来了。”
房中黑漆漆一片,我懵里懵懂听了许久,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神色:“或许迟早你也会想起些什么,但只希望等到了那时,我在你的心目中,不至于太糟糕。”
忽然,他似鼓足勇气般,在我眉心处埋头落下一个吻:“至少,当你想起一切的时候,起码不会觉得我是个趁人之危的混蛋。”
说话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