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司徒星要出卖我,毕竟碰瓷儿这招还是他教的。司徒星显然意识到这一点,是以,他并没有出卖我,只道:“她摔了一跤,可能脑子摔坏了,一碰就倒。”
接着,我被打横了抱起来,抱我的人边走边道:“别怕,没事的,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司徒星在后头,撕扯着哭腔嚷嚷道:“丫头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有事我会很难过的啊,差不多得了啊。”
扶青走得急,说话也很急:“烦劳亚父,替我备一株归心莲。”
说罢,他再没开口,一路安静得出奇。不知走了多久,我感觉,他抱着我登上一段很高很长的台阶,台阶两旁传来整齐浑厚的声音,那声音说的是,拜见主上。
天知道我装得有多煎熬,扶青不是等闲可骗的,若醒来时机不对,或醒后表演不到位,让他看出端倪的话,我可能会被他弄死。
他将我放下来,褪掉鞋子,盖好被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摔伤了头,对不起”
扶青拨了拨我的发,似乎在找伤口:“究竟摔哪儿了,严不严重,疼不疼?是谁摔的你,重华吗,谬齑吗,还是秦府的那些人?”
说着说着,他低沉道:“没关系,以后我养着你,护着你,谁也不能欺负你。”
从前在秦府,时常有人向我灌输“嫡为主庶为奴”的尊卑规矩。因此,庶出的我从不敢想,这辈子会有个人对我说,他要养着我,护着我,谁也不能欺负我。现在,我鼻子酸酸的,想哭不敢哭,想动不敢动,只能把手藏在被子里,偷偷地攥拳。
这时,扶青又道:“亚父应该取到归心莲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很快回来。”
他走后,我又等了半晌,直到确定屋里没人了才敢睁眼。
这间卧房,说是密室亦不为过。窗外殿堂环绕,是而透不进阳光,哪怕白天也靠烛火照着。香案上搁着莲花状的紫砂炉,屋正中摆着莲花纹样的圆桌,就连木雕琢的紫檀螭纹屏风,上面绣着的也是莲。
与紫云殿相比,同样的罗列有致,同样的一尘不染,但,这儿处处透着诡异。譬如地板上,墙上,及少数挂饰摆件上,总有一些划痕与摩擦的痕迹。晃眼瞧不出什么,细看却很明显。就像就像这屋子的主人是个暴躁狂,随时摔东西一样。
从百香居破结界开始,我一口水也没喝,眼巴巴望着圆桌上的壶,想灌一口,又怕扶青突然回来。下去还是不下去,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