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美人手持团扇,脚下踏着婀娜轻步,行过篱笆小院与那书生脉脉含情。我仿着这段戏,以紫虞的容貌持扇轻摇,在他目光直视下一步一步过去。
我背靠桌沿,扇面掩住半张脸,将若隐若现拿捏得恰到好处:“青郎,人家日日扑粉,就想要那个镜子嘛。”
说完不忘拿扇面挡住整张脸,顺便悄咪咪呕了一下,因为真的很肉麻!
待我重新摆好姿态,再将扇面从脸上移开时,他却如冰山一样巍峨不动,眉角眼梢甚至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捏住扇柄,胳膊轻轻抬了抬,无比娇柔地敲在他肩上:“青郎,人家要镜子,你到底给不给嘛。”
扶青剜我一记白眼,默默翻过一页书,又开始写字。
老子信了你的邪!
我深吸一口气,将笔杆子从他手里抽走,并连同团扇一块儿扔了出去。
他又从笔架上拿了一支:“方才那支紫毫,是由千年鸾鸟的羽毛制成,价值略微有那么些贵。”
“”
我蹬蹬跑过去,弯腰捡起那支鸾羽紫毫,像托着祖宗似的搁回笔架上。再一根一根掰开他手指头,把那个不知道用什么玩意儿制成的笔杆子拿过来,与紫毫同挂一处。最后端走整个笔架,轻手轻脚跟做贼一样,稳稳当当地捧去另一处放好。
做完这些,我转身往墙上一靠,手里把玩着素巾子道:“人家在和你说话,写什么字嘛,没礼貌。”
扶青:“是你让我写字的。”
我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继续揪扯着素巾子,娇哼一声道:“人家让你写字你就写字,人家不想抄字也没见你少罚啊,人家想要清虚镜也没见你大大方方给啊?”
他埋头翻书:“你变回原样再同我说话。”
装,接着装。
英雄难过美人关,若非实在撑不住了,又何须让我变回原样?
扶青正襟危坐,身前一尊紫檀四角书案,身下一张黑漆细木半圈椅。身子被圈椅扶手牢牢围在里面,卡得严丝合缝,不留间隙。
我心一横,又蹬蹬跑回去,撸起袖管把桌子往前推。
但,推不动。
他轻巧地伸出一根手指,轻巧地戳在桌角边缘,轻巧地往前一顶。老沉一张桌子,就这么被他漫不经心地,顶出与半根紫毫笔同等长度的距离:“够了么?”
我贴着腰身来回比划:“有点儿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