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不在调侃她一句。
听见赵鲤的嘱咐,被她突然的转折弄得反应不及。
顿了一下,才应道:“好!”
赵鲤在外吃卢照给她订的席面。
沈晏跟着狴犴踏入结界。
身上一寒后,浸入了寒凉的浓稠白雾中。
沈晏微微眯眼,适应了一下雾中的场景。
他虽然与狴犴前后脚进来,却没有出现姚列蒋进那样失散的情况。
狴犴就站在他两步之外。
雾中影影绰绰是一栋栋奢华到不合理的官衙建筑。
沈晏谨慎的靠近狴犴,便听祂冷哼一声,无瞳的双眸猛然张开:“玩弄人心的家伙,竟敢在此作乱,老夫定叫尔等知晓挑衅的下场。”
肉身傀儡并没有声带,现在的发声的是狴犴强行改变挤压喉部造成的器官。
说话时十分沙哑低沉,在放狠话时,应和着胸腔的共鸣,如猛虎在喉中低啸。
如果现在在此的是赵鲤,一定会出言附和,拍个小马屁。
但现在在此的却是沈晏。
沈晏眉眼之间再也没有之前与赵鲤别离时的温柔。
他一手握住腰间佩刀,微微弓着背,保持着警戒。
狴犴无瞳的眼睛,在沈晏身上停留了片刻,似在审视。
许久祂才别开眼睛:“你撕下了在阿鲤面前的伪装。”
沈晏握住刀柄的手掌骤然收紧。
“你不是好人。”狴犴黑洞洞的眼窝望向远方。
这个世界的狴犴出世尚早短,祂还在用简单的黑与白来界定人类,这让祂在检视沈晏时,遭遇了一些困扰。
沈晏神情淡淡,任祂打量。
最终狴犴收回视线,转过身,口中道:“但也不是坏人。”
沈晏紧握着刀柄的手缓缓松开,发际缓缓坠下一些细汗。
他很清楚,他在为陛下扫清障碍时,尽管他保持着底线内的克制,却也曾手染无辜者的鲜血。
那些出于政治和利益层面的牺牲,以绝对正义来衡量时,是说不通的。
沈晏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在听闻狴犴评价时,他心中莫名的松了口气。
“多谢狴犴大人。”沈晏拱手,第一次不带伪装的恭敬向着狴犴致意。
狴犴没有再回应他。
只是举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