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不该对你发火,真的很”
“对不起。”庭雨疏先弟弟说出来。他温和的眼神落在庭彩阳脸上,“我喜欢职业竞技,我做这个决定,不是因为你。”
庭彩阳微愣,他看着庭雨疏微红的眼睛问,“哥哥,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庭雨疏微微俯身,抱了抱弟弟,轻声说,“我是哥哥,一直以来都让你这么担心,感觉自己很不称职。”
听到庭雨疏这么说,庭彩阳心里一阵酸楚,他挣扎了一下庭雨疏的拥抱,不满地反驳道:“你是天底下最称职的哥哥,没人比你更好!”
自庭彩阳有记忆以来,他们就没有妈妈,爸爸虽然很疼他们,但是却非常忙,经常上工到天边擦黑,偶尔女邻居会帮忙照顾庭彩阳。
他们住的是老式水泥楼房,那一层住户的男主人都是爸爸的工友,女人们基本上都在家里照顾小孩,或者做一些零工补贴家用,她们白天聚在一个房间里边做针线活边聊天,庭彩阳就和她们待在一起。
可能是因为家里没有女人的缘故,那时的庭彩阳还很敏感、有些不合群,他不喜欢七嘴八舌的女人们,也不喜欢同龄的只会流鼻涕、笨拙地走来走去、被年长的女人们护在怀里的同龄小孩。
庭彩阳一个人蹲在地上玩弹珠,看着窗户外明亮的天,等待着太阳落下去,爸爸下工回家、哥哥放学回家。
庭雨疏比爸爸下工回来得更早,庭彩阳早早地就会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等他。
这种老式的水泥楼,每户都非常小,有的家居摆设位置不够,还会有人在门口支一个蜂窝炉炒菜,食材炒熟的香味飘过来,庭彩阳饿得肚子直叫,女人隔着老远看到他的背影,大喊:“小阳,来我家吃饭!”
庭彩阳捂着肚子,把裤子的松紧带勒紧,回头飞速地喊了一声:“我不要,我哥哥快回来了!”
楼梯的这面墙是水泥镂空的花窗,简单的花形密铺长长的墙面,庭彩阳透过缝隙,就能看到外面的情景。每次庭雨疏刚走到楼下,庭彩阳就飞快地跑下去,扎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腰,闷闷地说:“哥哥,我好饿。”
庭雨疏摸摸他的头,说哥哥给你做饭。
庭彩阳牵着哥哥的手,一蹦一蹦上楼。庭雨疏知道庭彩阳一个人很孤单,所以不上学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弟弟。
在庭彩阳的原初记忆里,有一个低矮皲裂的天花板,还有一把椅子,上面摊开着米黄的作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