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接待桌子,后面站着穿着笔挺西服的工作人员,接待所有的来宾,并安排签名和拍照。随着宾客越来越多场面有些乱,不过还算是秩序井然。一对对拍完照,然后寒暄着进入花厅。记者不失时机地穿梭在当中采访一些有报道价值的新闻和人物。闪光灯此起彼伏,整个大厅亮如白昼。
整个场面人声杂沓,语笑喧阗。庄有生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到一块巨大的横幅面前签名,上面几乎已经签满了名字,各种字体,各种写法,看起来好像一副古怪的画卷。签完名他正和一些别的画家客套言笑时,琴女士已经鱼儿般消失在了人群中。
正说着话,忽然看见门口进来了一大簇拥的人群,当中众星捧月着的就是林漠田,穿着锦缎的棉袄,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虽然表面上很客气温和,但是在如今画界的地位和威望让他不自然就透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势。这气势力压全场,一下子就成为所有媒体记者和人群的瞩目焦点。
攒动混乱的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打扮不俗的蝴蝶也身处其间。穿着身白色的短大衣,毛茸茸的领子,不知道是仿制品,还是真的动物皮毛,下面是黑色的西裤,一样挽着乌黑的发髻,看上去干净利落,面容白净清纯,一概不施脂粉。两道浅浅的眉毛,怎么看让人多了份爱惜的情怀。
她目光四处扫视着,不经意就撞见了庄有生那冰冷但又是如此随意的目光,她像是被电击了一下,停顿了下,然后快速转移离开。她和自己一样,在人群中显得并不太合群,关键是里面都没有什么熟人,自己纯粹就是个局外人。
庄有生一向不太喜欢这种聚会的场面,越是在人群中他就越是会觉得自己好像孤立无援一般的孤独。内心讲,他知道自己不太善于与人相处,更不会玩耍什么社交手段,在美国是如此,回到中国亦是如此。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不能像别的画家那样包装自己,吹捧自己,成为大红大紫的名人,是自己的性格决定了这一切。他的那种孤僻当年连妻子都不能忍受,因为他可以独自在画室中呆上整日整夜,长久不同妻子说话,甚至他为创作一幅画作会很长一段时间不同妻子生活。
妻子说他就像个苦修者。只要有艺术,就可以不需要一切。艺术难道就是你的整个生命?
是啊,艺术的确是他生命的全部,在他最艰难痛苦的阶段,灵魂深处那一点艺术的火焰燃烧着他整个生命。是他这架战车能够继续前冲的所有动力。
但是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