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和忧郁的眼神中可以知道她内心正在经历一个什么样的变化。
后来他知道,妻子不过也是个平凡的女人,虽然当初新婚时,他一直坚定地认为妻子定是个奇女子,会和他一样狂热地追求艺术生命。
但是显然不是,她只需要普普通通的爱,和关注。需要一个健康的家庭生活,需要自己的孩子。这是妻子是人生,但不是他的。
他倒是习惯在画宅中一个人独处,反而觉得内心平静,思想丰富。
此时此刻,在纷扰的人群中,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好在他初到中国,也没有太多人认识他,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完全一个闲人般四处瞅瞅看看。偶尔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一杯香槟,拿着手里。
在这里他认识的人并不多,而且基本都是同行,俗话说自古文人相轻。在他高傲的眼里,那些油头粉面,时髦鲜亮,或者故作异类的都不是什么真正的画家。他回国前,曾关注过一段时间国内画家的风潮,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别以为随意的涂涂抹抹就叫艺术,那是胡扯。他从小就苦练自己,对于水墨画的明暗光影,人物画的神韵情思都能够淋漓尽致的表现,更重要的是,他的画作人物已经嵌入了自己的灵魂,有时常常会因为画一个人的失意悲惨,而忍不住痛哭流泪。好像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而那些如今独领风骚的画家,不过是对艺术的一种亵渎和辱没。他从心里瞅不起,所以略略握手言谈了几句,就已经觉得口舌干燥,口笨舌木,兴趣索然,心生厌恶。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离此处。
看来看去,他就不由自主会去关注蝴蝶。
她在林漠田的身后尾随着,在人群中观察她,可以看出她也是一副不太自然的表现,连笑容都有些僵硬。他不由暗自好笑。
在武夷山时,他收到了蝴蝶发过来的邮件,那晚他看了看,本来是不当回事但看完之后,他不由很是惊诧,内心隐约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蝴蝶的文章不知道为何,毕竟打动了他。她淡淡的笔墨,却不露锋芒地渗透进了他的灵魂深处,好像一缕肆意的风,悄悄吹开了那道阴沉的门。
他没想到她居然就窥探到了他的门后世界。
她避重就轻地没有太多谈他的艺术,因为这几乎所有媒体文章都已经谈过了,她写的是他这个人,一个拥有复杂内心世界的独孤画家,他对艺术的呼唤,不,是他对生命的呼喊,那么绝望,又那么有力量,好像一个坠入悬崖许久的求生者,每天期盼的朝阳让他知道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