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轻松些,毕竟这次不是采访了,没必要搞得一本正经去讨论他的绘画,说不好还会露出些马脚来。
说实话,上次那篇文章蝴蝶已经是穷尽其洪荒之力了,她所能施展的本领也就这些了,三斧头之下,就再也没有什么能耐了。好在还算是得到了庄有生的赞扬,不至于被他笑话自己才识不够,举着记者大旗诓人。
庄有生自然看出她并不是有心想和他讨论画画。
他也的确不想讨论,眼下应该是轻松的时刻,而画画则是完全属于他的个人世界,在个人世界里,他并不想有人会打扰他。这几乎就是所有艺术家或者作家统统会犯的毛病,无论你平时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一旦进入创作阶段,就需要的是绝对,绝对,完全的孤独状态,哪怕这个状态会让你癫狂,但是癫狂的那瞬间说不定就是艺术灵慧爆发的时刻。
所有这些人,都痴心等着一霎,惊魂的一霎。
“这阵子忙着学院的事情,也没想到好的素材。坐吧。”
他示意蝴蝶坐下,他觉得这个略带侧面的感觉最好,脸的一半还映着快落的晚霞余光,轮廓虽然有些模糊,但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一边看,一边在内心默默记下。
庄有生近来在忙两件事,一件事是签订了学院的合同,下学期就开始担任教授一职,还有一桩事就是在看房子,准备从哥哥这里搬出去。
叨扰哥嫂也有快一年的时间了,是该自己安顿自己了,不能总是这样住在他们家里,虽然大嫂不说,但是自己必定还是要识趣些。
但是庄有生没有说。
他看着蝴蝶坐在沙发上,蝴蝶并没意识到此刻自己已经成了他的模特,她时而低着头,时而又抬起头带着点傻傻的笑容,东张西望的,偶尔看到庄有生在那里注视着她,就不好意思笑笑,找些话题来打发。
其实从之前在院子里到进入书房,庄有生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她,脑子里并没闲着,琢磨该从个什么角度去画她,因为脑子里一直在思考,偶尔就会走神。蝴蝶就看见他直愣愣看着自己。
蝴蝶浑身都没好意思起来,好像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的目光好像还带着点穿透力,凝神间还带着深深地思索。
他在想什么?蝴蝶不敢问。她就边上随便翻了几本绘画方面的杂志,其实一点都没看进去,纯粹让自己别傻坐着。
蝴蝶事后也不知道那晚到底是怎么挨过的,也不知道自己胡乱都说了些什么见鬼的话,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