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干干笑了笑,抬起了头,故作洒脱地说:好了,我也看过了,这里也还行,咳咳,就这样,我走了。你忙你的吧。咳咳。
蝴蝶刚欲转身开溜,潜水鸟却一步挺近,一把抓住了蝴蝶的手腕,低沉着说:既然来了,不上去坐坐?不尽尽地主之谊?
此时已近薄暮,小区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看热闹实在也是现代人打发无聊日常的怡情雅趣,若是送上门来,基本无人会拒绝。
这一男一女拉扯着站在楼下,已经引来了些不安生的目光,楼里同住的那些个老人,本就吃饱饭闲着也是撑着,撑着更是慌着,居然假装楼下看那一地稀稀拉拉的花丛,实在偷偷拿眼睛瞟向两人。
看了男的,看女的,看了女的,看男的,看得甚是欢快,好比一天吃了大补药,足够壮阳发雄。
对他们来说,“性”事是无有了,但是“性”趣实实在在还是隐藏在心底。
蝴蝶像是脚下生了两枚钉子,铁生生就钉在那里不动弹。
潜水鸟一拽不动,不由手上暗暗又下了点力道。两人无声对望着,也正暗自较劲较的专注。
忽然潜水鸟附在蝴蝶的耳边悄声说:有人看着。
蝴蝶其实也发现了,那个干瘪的都快成木乃伊的老头就站在楼下的花草前,假模假样地看着前面已然一片衰败的秋草,却用一双贼不溜几的小眼睛,一闪一闪地偷窥着他们,说不出的猥琐。
蝴蝶狠狠地瞪着他时,他慌得“啪嗒”一声手上拎着的袋子都掉落到了地上,他咽了咽口水,努力弯下腰去捡拾,那颤颤巍巍的样子,好像随时就会像干枯的树枝一样断掉。
都如此风烛残年,却依旧盛心不弛。蝴蝶不免为之叹了口气,足见人性之苦啊。
蝴蝶松了下来。
潜水鸟拉着蝴蝶,无声走进楼里。
潜水鸟的家就在顶楼,一套小型的居室,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其实大房间也不大,就安置了一张床,还有个电脑台。小房间朝着北面,空的,全堆放着潜水鸟那些生活用品,电脑用下的器材。
他的房间和蝴蝶的房间有异曲同工之妙处就是:空。
本来搬过来他没啥东西,房子又是空无一物,他只是简单添置了洗衣机和床,衣橱三样,别的暂时不需要,也就没有买。
潜水鸟进楼时就松开了蝴蝶的手,自己一个人在前面走,蝴蝶就低着头在后面跟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