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着这种非人的日子,何时才能是个头。
待屋外又传来更声,亥时已过。
慕北放下书卷,起身来到床边。
他回头瞧了眼罗汉床上那单薄的被褥,又想起昨夜那旖旎却又荒诞的梦境,心头不由地软了一寸。
心想白日里已经折磨够本儿了,今夜......就算了吧。
熄了烛火,慕北话也没说一句,就躺在了床上。
身后的被褥突然深限,虞笙笙猛地清醒过来。她忙起身要腾位置给慕北,却又被他给一头按了回去。
慕北将她搂入怀中,两人同盖一条被子。
被褥已经被虞笙笙暖得热乎乎的,本就不需要人暖床的慕北,竟然有些贪恋这种温暖,就好像儿时母亲的怀抱一样。
窗外寒风呜咽,漆黑幽暗的屋内,火焰微弱的木炭静静地燃烧着。
透过窗缝穿进来的冷风,卷着床边的纱幔轻轻舞动,时不时地露出相依而卧的两个人。
胸贴着背,隔着单薄的衣衫,他们在一条被子下,共享着彼此的温度。
慕北的头埋在她的后颈,有意无意地,嗅着少女发丝间的清香,心想女儿家都是这么香的吗。
虞笙笙有意闪躲,却又被禁锢得更紧。
慕北在她身后沉声道:“母亲和慕蓉在官窑里,每晚都要陪不同的男人睡。我只是让你陪我睡,难不成还委屈了你?”
低沉暗哑的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野蛮而霸道。
虞笙笙顺从地躺在那里,像是被点了穴位一般,不敢随意乱动。
若按常理来说,女子未出嫁前,是不能与男子同床共枕的。
能同床共枕的,那必定是夫妻。
可现在,她与慕北算什么?
应该说,她是慕北的什么?
毋庸置疑,答案只有一个,她虞笙笙只是慕北用来复仇泄恨的工具罢了。
虞笙笙鼻尖有点酸酸的。
“明日秋狩,你同我去。”
“......”,虞笙笙沉默以对。
静了片刻,慕北又说:“太子也会去。”
黑暗中,虞笙笙的眸光微颤,屏气凝神地等着慕北接下来的话。
“魏修己给你的香囊,在我这里。”
背后的胸膛明明是炙热的,可虞笙笙却如坠冰窟,僵在那里连呼吸都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