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伤势操作起来并不难,随着金属哐嘡落入盆中,一切落入尾声。
陆言卿吩咐人将窗户打开,驱散屋内弥漫的血腥气。
看着一直跟在他与泊简身边的朝宁,陆言卿顿了顿,对泊简微微颔首,示意她随他先出一下。
被隔绝在外的朝宁笑意不变,但捏着毛巾的手微微用力。
“他的伤势不要紧,那箭拔出来后,只需休养几日他便会醒来。”
“只是,姐姐打算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吗?”
陆言卿漫不经心的用帕子擦拭着手心的水渍,立在庭院内的枯枝之下。
“因为一些原因,迫不得已。”
泊简未着斗笠,秋意的凉风打在她的面上,拂起垂下的发尾。
陆言卿早在见到她第一面时便察觉泊简的身体有恙,但未曾有机会给她把脉。
“说起来,石兄去哪了,之前姐姐为了保护他而中了类似的伤箭,我还以为这次姐姐难得懂要先保护自己,中箭的是他呢。”
“他为了保护我才中的箭。我不需要人保护,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小主子,他也不可能有机会中箭。”
清冷沙哑的语调毫无起伏,仿佛这是天经地义。
明明,这个人,之前也说过要保护他的呀。
陆言卿感觉自己的牙死死的衔住唇内的嫩肉,铁锈味弥漫在他的唇舌之间。
“是嘛,对了,我这有一些治疗嗓子的药,姐姐可以试一试,或者,我为姐姐把一把脉,也可以更好的对症下药呢。”
白色的瓷瓶被递到眼前,泊简微微垂目,也不好回绝他的好意,只道:“你缺什么药材,告诉我一声,我帮你寻来。”
但是却绝口不提把脉一事。
泊简身上的子蛊是主子下的,只要找到了小主子要了解药,虽然无法根治不可逆的损伤,但也能暂且缓解。
她不知道陆言卿把脉是否会察觉自己体内的子蛊,又是否有能力解决。
但泊简知道,没有必要。
她的生命,永远忠于主子和小主子。
若小主子让她去死,她也会将一切阻碍小主子的人或事处理完后就立马去死。
这或许是一种愚忠。
泊简的头脑清晰,她知道自己该付出些什么。
主子给了她命以及想要的东西,而她也会将唯一所拥有的忠诚,以平等的价值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