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在看地上尸首一般无二。
哪怕是前一天在病榻之上,脆弱的恍若下一秒消散的冰晶做的人儿,现下却如不可攀登的雪峰,将她最尖利的爪牙狠狠的刺穿敌方的心脏。
她的眉眼是冷的,便是刚刚杀了那么多的人,她的眸子也干净的如同稚子一般,未曾染上半分的血腥,清澈的像是澄澈的深海。
微微下垂的发丝被珠钗束着,碰撞的竹叶与梅花珠链发出细微的声响,刀锋上的鲜血顺着重力滴落进尘土之中。
不可避免的,看着这般鲜活强大的泊简,崔锦佑能听到自己跳的愈发厉害的心脏。
哪怕这个人的目的是为了取自己的性命。
他跌坐在地上,灰尘与泥土弄脏了他的衣摆和袖口,却未曾将他的俊美散漫消泯于狼狈。崔锦佑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向泊简,放弃了弓箭,抽出了长刃。
这位京城中一直以爱好美色和纨绔出名的崔二郎,众人只知他有一双描绘京城美人图的手,却不知这只手,也可拿起杀人的长刃。
京中纨绔,除却去花街柳巷之地,便极爱去围猎之处比赛,骑射之术是盛行推崇之一,纨绔之首的崔二郎,他的骑射便是在当初先皇未逝之时对其也曾赞誉有加。
所以,被逼的节节后退的崔锦佑开始怀疑自己射的箭是否真的射中了泊简。
中箭之人,但凡流露出一丝的痛楚与艰涩,都是破绽之处。
容不得他细想,打算速战速决的泊简直接刺穿了他的胸口。
泊简也没讨到好,如此粗莽的招式,让对方的长刃直接贯穿了她的腰腹。
崔锦佑看着便是如此也不蹙眉的泊简,像是想到什么,兀的笑了起来,道:“我忘了,暗卫长姊姊,应是习惯了痛的,我的京城神箭手的头衔,想来依旧是名副其实的。”
泊简面无表情地抽出刀,这次精准的插入了他的心脏。
崔锦佑抽出长刃却不再动作,他眸子看着面色惨白却是冷淡的泊简,知道便是有人的干扰,泊简也会死后,勾起了笑,大量的失血让他头脑发昏,轻声道:“真狠啊,姊姊为了给石王爷铺路,当真是连死都不怕。那我便先在下面,为姊姊,探探路。”
成王败寇,他没有什么好遗憾,崔二郎啊,拿得起,放得下。他是天生的坏胚子,亲情淡泊,便是享受着父亲与兄长的荫蔽,他也会因为脑海中一闪而过对于亲手掌握权势的好奇毫不留情的在崔府有倾颓倾向的前一刻,投靠了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