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那个树下的女人的模样。
是啊,答应了人家的,要去救的,他想。
正想着,远远地,看到一颗黑溜溜的头随着海浪飘回了岸边,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的方向。
老吊下意识地怂怂地笑了笑。
白其索的手轻轻地放到了他的后背,微微用力,这种背后支撑的感觉传来。
老吊脸上那股子怂消失了,他咬了咬牙,快步走到那头面前。
“我宰的你。”老吊说道。
他用的‘宰’,宰牛宰猪的宰。
“你该死。”老吊又说道。
他回过头看了看白其索,白其索微笑着看着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镇宝将军,他会怎么做呢?老吊心想。
他会将这颗头拿起来,堆在村子外头,就像战利品一样。
但我是老吊。
虽然你该死,却太年轻了,这辈子不是个好东西,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老吊弯下腰,伸出手抓住了那颗头的头发,提溜到了岸边后,用脚刨了个洞,埋了进去。
老吊用力猛地吸了一口,烟下去了大半截,将烟头往沙滩上一插。
“入土为安,抽一口,过奈何桥吧。”他说道,边说着,脸上依旧下意识地浮现出了老实的笑容,甚至有一些慈爱。
这是底层对恶人的怜悯,令人可笑,但这才是老吊。
说完,他看向白其索,白其索并未笑他,而是再一次肯定地点了点头。
老吊麻了麻胆子,走向白其索。
“白行主,下命令吧,我老吊这条贱命,以后就是您的了。”说罢,他跪了下来。
其实,他是有忠骨的,在古窑基地的时候就有,就存在在他的记忆里。
但这一刻,是老吊的忠骨,不是镇宝将军的忠骨,浮现了出来。
旁人只觉得他怂,他贱,一个又怂又贱命的人,是不配谈忠骨的,他也这么认为。
但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原来在白其索这里,贱命也是有忠骨的,怂包也能有未来。
未来,这个词离他太遥远了,远到以前都不敢想的地步。
也不知怎的,他哭了。
他不知自己的在哭什么,只觉得哭得十分痛快,酣畅淋漓,他知道,白行主不会笑话他的。
“老吊,适应这种能力,你可以慢慢来,但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