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过京城,见多识广的他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位肯定是留洋回来的,从穿着上看算得上是光鲜了。那些沙俄的毛子都没眼前这位穿的讲究,和那個德意志国家的人穿的有点像。
赵传薪愣了愣,顺坡下驴的点点头:“是啊,留洋回来的。阁下,就是这个村里唯一的xhq的贵人了吧?”
金泰谦虚的说:“不值一提,什么贵不贵的。”
然后,几人进屋,东扯西扯一通。赵传薪胡说八道了一番海外的见闻,什么老外体毛旺盛身上味道大老远能闻到膻味,什么他们的工业革命结束后科技如何发展,美国的西部开发过程有多野蛮等等。
打了第五个哈欠的时候,金泰终于忍不住了。
“赵兄弟,你这次来,是打算长住吗?”金泰忽然问。
赵传薪没想过这个问题。
在这个时代,他就如同无根的飘萍,在哪扎根,什么时候扎根,全无概念。
所以愣了几秒,模棱两可道:“算是吧。”
以后怎样不知,眼下肯定是要救一救自己的祖宗的。
金泰一拍大腿:“那感情好。赵兄弟在这里落脚,不能没有房子啊。”
旁边的刘宝贵一听,眉头大皱,瞬间明白了金泰想打什么主意。
就想要开口,这时金泰朝他一瞪眼:“我在和赵兄弟说话,你别插嘴。”
还别说,哪怕这会儿大多数旗人都没落了,腐朽了,软弱无力了,可瘦死骆驼比马大,余威犹在。
哪怕现在的东三省,大清的统治力度远不如从前,但是普通老百姓多少也存在对他们的畏惧感。
刘宝贵不敢说话了。
赵传薪把一切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是啊,不能没有房子。”
金泰乐呵呵道:“在下倒是有一间闲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要不就匀给赵兄弟?”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赵传薪还真来了点兴趣:“好啊,咱们过去看看房子?”
金泰笑了笑,心里暗想:别看留过洋,脑袋不咋好使,一会儿多忽悠他点钱!
房子就在村子里,比刘宝贵的房子还破。
上面是木头瓦片,堆叠的好像乱石头岗子。下面是黄泥墙面,裂纹横七竖八,颜色古旧斑驳。
窗户上的窗户纸破损的厉害,随风飘扬。
没有院子,房门的门板已经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