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似熟悉又更陌生的名字袭上耳膜,宋栖棠纤盈的睫毛闪了闪。
她俯视脚尖,旧板鞋洗得褪色,像她一塌糊涂的人生。
走出医院大门,她还得继续穿着这双鞋疲于奔命。
瞅着宋栖棠冷若冰霜的脸色,阮秀珠只能将不平全咽回肚子。
多提半句那个心狠手辣的畜生,都能把她气得心梗。
“夭夭借护士手机给你打的电话,孙梅不介意吧?瞧你,又瘦了。”
阮秀珠去拉宋栖棠手腕,后者忌惮身上伤口不动声色避开。
“梅姐本来也准备来看您,不过大排档遇到点麻烦,最近歇业整改。”宋栖棠从床底拿出水盆,“我先办住院手续再给您打饭。”
关上病房的门,宋栖棠疲惫地靠着墙壁,望向窗外的眼神空洞无物。
阮秀珠早晚会晓得江宴行来了滨城,而自己昨晚才被迫和他发生过关系。
可在性命攸关面前,任何风波都只是微末小事。
“姨姨”
娇嫩的童音唤醒宋栖棠思绪,转眸,夭夭不知何时走到身边。
夭夭爱吃糖,所以平时喜欢叫她“糖糖”,很少这么正式称呼。
“饿了?”宋栖棠蹲下平视夭夭,“姨姨一会儿带你去吃饭。”
堂妹宋可馨当年因为家变被丈夫绝情抛弃,生下夭夭不久便去世了。
如今的宋家只剩孤儿寡母,夭夭就是她们全部的希望。
“外婆会死吗?”夭夭眨巴红彤彤的眼,殷切看着宋栖棠,明明很想哭却依然忍着,“我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不想再失去外婆。”
宋栖棠抱着夭夭柔声安慰,“外婆会没事的,她只是暂时生病。”
夭夭委屈地环住她脖子,小声抽泣,“姨姨,我以后不要洋娃娃也不买糖,我们一起攒钱给外婆治病。”
宋栖棠鼻腔酸楚,搂紧夭夭再说不出话。
——
临近黄昏,宋栖棠带夭夭回城中村。
虽然她极力保证阮秀珠能痊愈,夭夭的心情仍旧低落。
经过路边摊,宋栖棠牵着夭夭停步,示意她看水波粼粼的鱼池。
“夭夭,学前班的老师夸你考了第一名,我送你对小金鱼,好吗?”
夭夭好奇地走近。
夕阳斜射点滴碎金溶进水里,可爱的金鱼群甩着漂亮的大尾巴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