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婆子一顿,又斜眼去看黄善,一边打哈哈:“何娘子是老人了,这不都会帮着,老婆子我刚来,也没个熟悉的人,唉,也是我不够会讨好人。”
这是在暗示黄管事偏心?
其实人心都是偏的,哪怕是宁繁也是,水至清则无鱼,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
“是嘛”
宁繁没有接茬,朱婆子有些急了,用胳膊肘撞他男人,那男人大概是真的不大会说话,“少、少爷,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能来仁心堂的哪个不是可怜人?你俩犯了什么事流落到这了?”
“哎呀这不是家里遭了灾,想着来这里投奔亲戚,谁知道亲戚是个势利眼,见我们两口子身无分文就把我们给赶了出来,我们夫妻俩还带着儿子闺女,实在是无路可去了。”
朱婆子装模作样地擦擦眼泪,“多谢少爷收留我们一家,老婆子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
“别,下辈子的事谁知道呢?你们还有个儿子?多大了?”
“今年十八了,跟少爷差不多大呢!可惜不争气啊,连个媳妇都没娶上!”
“十八了呀。”宁繁点了点头,“正好是青壮年,现在在做什么活计?”
“他”黄善正要开口就被朱婆子给打断了。
“哎呀东家!我那儿子身子骨弱,这大冷天的能做什么?我让他待在屋里养养好身子,日后才能报答东家!”
黄善忍不了了,“什么身子骨弱,明明就是懒!让他去捡柴火嫌累,去挖泥也嫌累,多走两步就说人排挤他,吃饭倒是冲在第一个”
“你胡说!我儿子是早产!做不得重活,捡柴挖泥那种活我儿子怎么能做,你们就是诚心为难我们后来的,怎么别人可以去念书我儿子就不成?!”
宁繁懂了,有个好吃懒做还放在手心里的儿子,可不得进厨房多给儿子弄点好吃的?
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对着黄善说:“偷懒不干活的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夫妻俩以后就做外院的杂活,书院跟厨房绝不能让他们插手。”
朱婆子顿时急了,“东家你不能这样!黄管事都是胡说的,您可不能听他的挑拨!”
“我怎么不能这样?仁心堂是我办的,银子是我筹的,你们是能进来做活还是继续流浪街头都是我一句话,怎么??还得听你的不成?”
宁繁一板脸,还是挺唬人的,他最看不得这样的人,说完也没理朱婆子要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