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林奴儿便说要沐浴,好在伺候她的婢女们也都熟悉她的习惯,热水是早早就备好的。
松竹馆内主卧里,四叠屏风挡住了浴桶,袅袅蒸汽萦绕在屋顶梁木上。
林奴儿泡在漂满玫瑰花瓣的热水中,青丝高挽,脖颈莹白修长,香肩和胸脯挂着水珠,在烛光里反射着魅人心魄的光芒。
肌肤凝如滑脂的她,像极了一尊玉人。
司琴在浴桶边服侍着,一边称赞林奴儿的肌肤,一边说:“林家那位林世熙郎君,听来醉花楼的客人说已经是七品通灵境,也颇有才学呢。”
“七品通灵境有何稀奇的。”林奴儿笑了笑,轻轻拨动水花,道:“不过林郎君的才气,倒也曾有过耳闻,只是他从来不到这等地方。”
司琴低声笑道:“我就知道姑娘喜欢这种有才华的郎君,像那烦人的石安合,还不是凭着父亲的官位,便终日耀武扬威。那林郎君才华横溢,若还不能入了姑娘的法眼,恐怕姑娘就得终老醉花楼了。”
“连我也取笑”林奴儿指头戳了戳司琴的脑袋,叹口气:“女妖想名垂青史,何其困难。大荒妖界,真正名垂青史的女妖,除了那几尊妖皇之外,又有多少?”
主卧房门被推开,一名婢女进来站在小厅里,脆声道:“姑娘,有位姓侯的郎君,让小婢送来一首词。”
林奴儿皱了皱眉,司琴斥责道:“没规矩的东西,姑娘沐浴岂敢打扰?!”
婢女低头不语,不敢与司琴顶嘴。
林奴儿淡淡道:“放桌上吧,出去告诉那位侯郎君,奴儿心领了。”
婢女如释重负,“哦”了一声,把宣纸搁在桌上,便出门了。
沐浴完,林奴儿披上轻薄的纱裙,曼妙身姿若隐若现,与她平日里展露出的气质又是不同。她赤着雪白的脚丫,来到桌边坐下,目光自然落在桌上的宣纸上,随手拿起。
她目光倏然凝固,痴痴的望着宣纸。
青玉案醉花楼赠林奴儿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妖却在,灯火阑珊处。
司琴走到小厅,却见林奴儿手里死死抓着一张宣纸,微微发抖,脸色从未有过的古怪。
那是司琴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见过的神情。
突然,林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