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秦屿才慢慢起身,连腿跪到麻木了,都没有管。
这不是他心心念的结果吗,为何心底会这般的痛。
“啪”的一声,一滴豆大的泪珠,从秦屿的脸颊,掉落在地上。
秦屿伸出手,摸了摸脸颊上的泪痕,苦笑一声,随即闭眼,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出了门。
作为江源的侍卫,他不能消失太久,而且,宫宴也已经接近尾声了,他很想谢云溪,想快点陪着她。
当人群散去,皇上也离开了正殿,这便意味着,今日的除夕夜宴,正式圆满结束。
一到江府门口,归心似箭的秦屿,急忙换了衣裳,骑着马匹,往别院赶去。
从未怎么好好骑过马的他,这会儿子看着倒是极为熟练。
宫宴虽散去,可宫中的风起云涌,从未间断过,只是暗地或者明面上罢了。
皇上的寝殿——飞霜殿内,本该早些歇息的皇帝,此刻却站在窗外,幽幽地看着窗外冷清的月光,纹丝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放清了脚步,自家跪在皇上身后等待问话,丝毫不敢抬起头来。
“王友德,把贵妃今日说的话,都告诉朕吧。”几乎不可见的轻叹一声后,皇上转过身,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扳弄着大拇指的玉扳指。
这跪着的太监,正是王友德。
明面上看,他是皇上的人,可实际上,他就是皇上的人。
私底下成为贵妃的人,也是皇上授意的,要不然就他弟弟的事儿,不用贵妃出手,皇帝早已知晓了。放任不管,不过是为了在贵妃那里,插上棋子。
在秦安冉看来,王友德是她深宫多年,最为信任的属下。
可她岂会知道,王友德从头到尾,听从的都是皇上的命令。之前尽心尽力为她办事,只是为了博取信任罢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所有的忠诚,为的就是最后的背叛。
王有的微微直了点身子,恭敬地将今日秦安冉和秦屿的见面,说了什么话,一五一十,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听完,皇上转动玉扳指的手,顿住了。而后靠在椅子上,神情晦涩不明的,只觉得浑身的气压,越来越低,连王友德都被这气压感染了,背后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这可不是笑话。
平日里本就不怒自威,更何况这个时候心底儿有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