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圣上病了?”正在用午膳的余温大吃一惊,传达消息的月桥眉头紧锁,点点头。
那岂不是要罢朝?可雾朝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奴婢以为,圣上会像之前一样,让谭大人来主持朝议。”
糟糕。余温心想,宰相一旦从皇帝那儿接过权力,叶荣只能任人宰割了。她必须在明天之前把筹码给宰相露一眼,好让他警醒警醒,清楚自己的把柄在将府手里。
“多半是打草惊蛇。”云屏忧心忡忡地反对,“反正明天开始连续几日生杀大权都在宰相手里,依照他的性子会干脆把将府打压到无可翻身的地步。”
“此话在理。”雾朝点头。
余温灵光一闪:“我知道了!云屏,你现在去以我的名义,邀宰相夫人明日午后过来一叙;雾朝、月桥,你们与我一同准备东西。”
“是。”还没明白余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三人依旧利落地遵守余温的意思。
余温让雾朝等人伪造书信,她检查一遍之后道:“很好,明日就把这几张纸正面朝上,压在一个小镇纸下面。”
“夫人,待会见的是宰相夫人,气势万万不能输,须得仔仔细细地上妆。”次日梳妆台前,雾朝劝道。余温这才不情不愿地给她点了口脂。
这种有什么东西糊在嘴上的感觉她一直不喜欢,感觉怪怪的,很想舔掉。
雾朝是真的认真,抹粉涂脂一丝不苟,第一回左边眼角胭脂点多了,她觉得不合适,就硬拉着余温洗脸后重来一遍。
看来自己的亲友团也知道自己一张脸最出挑的就是眼睛了,余温看着镜中的自己,指尖拂过眼角。雾朝的手艺放大了她的双眼的特点,余温觉得自己的眼睛如同春日樱花树下,一只白色狐狸的眸子。
是专属于春天的那种晴朗明媚的天空,澄蓝色的边缘还要晕着很淡很淡的草绿。天空下有一株簌簌落着粉樱的树,一片片美丽的花瓣中蜷缩睡着一只白色的狐狸。似乎是被降落在鼻尖的香气惊醒,它茫茫然睁开眼睛,瞳孔里映出光华。
余温自恋也只是一下子的事儿,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头上顶着的发饰太重了。三对都有垂珠的长簪,两支插进发髻装饰的钿,以及一把白玉梳篦。本来雾朝还要往上面加几朵珠花,被余温摆手谢绝。
余温道:“首饰这么多,未免太过于夸张。”
“也是,装扮不宜过分隆重,省得她以为自己多能耐似的。”月桥把珠花放回百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