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闪过这种令我对自己很失望的念头。
片刻后,我从塞壬的梦境里醒了过来。
——
直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对塞壬问出那个问题。
我想要再做一遍确认,问她是不是真的不能转移我与青鸟之间的诅咒。但是,看到她在最后笨拙地抓起了我的双手让自己露出笑容的画面,我却是变得问不出口了。命令她转移诅咒,等同于命令她做好被我的“一己之私”连累到死的心理准备。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塞壬是那么真心实意地说会站在我的身边,说会为了我倾尽一切力量。要我明知故犯地辜负她的誓约,带着她一起去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即使斩去了与青鸟之间的诅咒,我的生命依旧不是独属于自己的。更何况,哪怕仅限于在青鸟的事情上,诅咒也只是表面上的问题。
在魅魔的梦境里与“魔人”对峙的记忆再度浮现至我的意识表面。
——就连这份纠葛也是对我的惩罚。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为了更换心情,我在酒店房间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走到了窗前。此时窗外已经天亮了。
接下来我依旧要想办法追踪咬血,以及“尉迟”——也就是恶招。
要同时对付那两个人实属不易。他们都是主力级的强者,单枪匹马地挑战他们是自杀行为。就连我也是先用偷袭解决了其中一人,才有了与另外一人单挑战斗的条件。特别是咬血,她已经实际地见识过了我的战斗方法,之后她只会变得更加有威胁。说不定下一次我就真的要死在她的手里了。
但是,与此同时,我看着窗外逐渐复苏的城市,却升起了一种明确的想法。
咬血现在已经离开天河市了。
这个结论从逻辑上倒也不是无法找到支撑点。她是个小心谨慎又贪生怕死的人,不会为没有把握的事情而拼命。在二对一又准备充分的情况下依旧失败,就不会再有下次了,她有多远就会跑多远。
但是比起逻辑,令我相信这个结论,还是我的直觉,或者说是我的觉察力。就如同咬血有着对于危险的觉察力,我对于生死危机的觉察力也不差。尤其是经历过昨晚与咬血之间的生死搏杀,我对于这个深深地危及到自己性命的人存在着某种模糊的感应。
这种感应多半是暂时的。就像是经历过激烈运动而暂时升高的体温和心跳的频率一样,距离上次生死搏杀的时间点越远,感应的效力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