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将眼帘平平一搭,脸上血色尽褪,眉尾微微抽了一抽,手上却法决不变,继续按着罗闇黑水的记载,将心法运起。
此先他已是在一真法界中提先体会过这般阵仗,心中存了预备,眼下的情形倒也不算是猝不及防。
而有了无形埒剑洞在前铺垫。
这番如若万刃交身般的折磨虽是惨烈,但也并非忍熬不过。
此刻,在肉身绞痛的时候。
陈珩眼前也是模糊一片,隐隐约约,似有无数黑影在腾挪飞转,飘忽不定。
耳后风生,脑后鹫鸣,种种怪音此起彼伏。
他就如是脱离了现世,置身在了一处蛮荒古界,周遭是无数凶物在呼啸嘶吼。
只待得他一个松懈,便要扑身上前,将自己撕成碎肉烂渣!
这番感触几乎与真实无二,以至他鼻端都可清晰嗅得那浑腥的血臭气味。
但陈珩也知晓这不过是虚幻妄景,并不在意,只将躯壳的剧痛按下,谨守心神,继续按照法决指点,一门心思搬运气机。
一面是躯壳的折磨。
一面又是无边妄景的侵扰。
在此过程之中,一个不慎,那被摄入体内的云梁石膏便要失了拘束,散溢于天地之间,白白落空。
这并非一件易事,饶陈珩消去尘念,摒除杂染,使心不着一物,澄澄虚寂,纯净如皓月当空。
但也不见得多么轻松,应付艰难。
终于,在半个时辰过后,陈珩眼前忽得光明大放,丹田火炽,天地间仿到底都是炎炎之火,将躯壳上的痛楚都暂时压了过去。
而须臾火毕。
又是内外清凉,了无一物
这时。
他像是进了一顿饱食,躯壳充实。
紫府之中更是有团团玄色云雾生起,绽出道道辉芒,玄幽莫测,难以捉摸。
“果然是一桩妙法。”
陈珩默默一察之下,此时却是觉本就自己本就圆满无垢的神魂,此刻隐隐又坚凝、壮大了几分。
而那缕被摄进身内的云梁石膏,已是被炼化完毕。
他心下略动,在思忖片刻后,将真炁一起,又摄过一缕云梁石膏,继续如方才一般着手炼化。
霎时,又是无数剧痛加身。
而眼前再次恍惚,风声骤起。
在天地七大神水中,除去那玄妙莫测,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