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虽然百转,但陈珩面上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她。
“你还是这副抹月披风的,超然于物外,像是不近人间的模样”
周楚钰怔怔看着陈珩,像是要用目光一寸寸,轻抚过他的脸。
林光初照,溪水边的男子一身白衣如雪,不加矫饰。
树隙间的光影在他轮廓清逸的侧脸上摇曳,投下一束束晕光,像是张极华彩的会动的墨画山水,画中人玮貌瑰态,灿若云爽霞辉。
周楚钰久久得没有出声,只是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目光复杂:“你救了我,我却要杀你你不问吗?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
“你欲谋我,我便杀你,仅此而已,何必又多费口舌!”
陈珩也不多话。
他掐诀便呼出一股大风,吹得枯叶漫卷飞天,溪流倒卷冲霄,入目都是纷乱折断的杂物,周楚钰忙取出一盏金灯,悬在顶门,放出璀璨流华,护住了周身三丈内。
那股大风足足持续了数十息,等到好不容易停歇时,四下不知从何时起,竟生起了无数浓稠大雾,昏昏沉沉,若非有金灯烛照,只怕连几步远外都看不清。
“道术吗?”
周楚钰以手一拂,让金灯光华更加明亮,她冷笑一声,道:
“你刚才已经历了一场斗法,现在又还能剩下几成胎息?我劝你还是早点束手,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一命。”
顷刻,雾气中便有一道淡淡声音传来:
“虽然所剩不多,但杀你足够了。”
“在这里!”周楚钰眼前一亮,将流霄尺脱手而出。
只见光华漫卷,数十颗大树被直接打爆,但却无阻抗,也不见血肉纷飞。
嗡!
一缕碧芒飞射过来,将周楚钰头顶金灯打得一晃,她刚想将流霄尺召来时,雷火霹雳元珠又化作一道虹彩,当空便将其截住。
周楚钰无奈之下,只得用取出一支白毫大笔,去挡住青竹刺的攻杀。
此时她头顶的金灯已是黯淡了不少,火光微微,眼见着便要被破了。
便这般又斗了半盏茶功夫,周楚钰已经是越打越心惊,她自修成了阴公皓传下的练炁术后,便打定主意,要用磅礴胎息来压人,直接一路横推过去。
但陈珩的胎息非但比她更浑厚,而且斗法的本事,也比她更加高强。
青竹刺窜空游走,如同一张绵绵密密的巨网,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