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瑾扬起下颚,眼底是自信与骄傲,还有一丝不难捕捉的轻蔑,“朕是这天下之主,没有什么能让朕后悔。”
“真的没有吗?”明萧月单手托腮,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嘲讽,“鄢成玉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你真的没有后悔过?”
司马瑾的脸色骤变,冷冷地看向明萧月,目光如淬了毒般。
“明萧月,朕对你的纵容,不是让你在朕面前放肆!”
明萧月只是淡淡笑了笑,起身理了理袖袍:“我先去凤鸾宫,取了血再来。”
“哦,对了,你的那位皇后好像要接手春宴,怕是不会如你所愿。”
司马瑾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随她。”
“照顾好她。”
在明萧月走出乾元殿前,司马瑾的声音从雕花的博古架后传来,音色淡淡,听不出关切与波动。
明萧月偏头看着金丝楠木博古架上的一对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司马瑾站在梅瓶后,眼皮下垂,细密纤长的眼睫在眼睑下投落一片阴影,面色莫测,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你若是真的对她有一丝情谊……”明萧月嘴角噙笑,欲图说些什么。
司马瑾冷厉抬眼:“照顾好她,若是在成玉痊愈前死了,朕可不会对你的西洲仁慈。”
明萧月倏然冷了脸,周身逸散着寒气。
“你若是敢动西洲寸土,别怪我对鄢成玉下手。”
殿内安静地只能听到铜壶滴漏的声音,两人皆是玉树临风的人物,此刻眉眼间一个冷漠无情,一个癫狂嗜血。
“呵。”
明萧月唇中溢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垂下袖袍,目不斜视地离开了乾元殿。
待明萧月前脚离开,李扁进了内殿,被殿内的寂静无声吓得头皮有些凉。
雕着螭龙纹的黄花梨木茶桌上,揭开的茶盖被随意地放在桌面上,杯子已经没有热气,司马瑾就站在桌边,低头看着几乎不曾动过的茶水,眼底的暗色又深了几分,抬手一挥,茶盏与茶舟皆被掀翻,在地上裂成细碎的瓷片。
李扁立刻惶恐低头:“皇上息怒。”
“哼,一介白衣,不过仗着略通岐黄之术,竟敢在朕面前撒野!”
李扁低头没敢接话,他明白,皇上太忌惮明萧月了。
虽然面前这位是君,明萧月是臣,但明萧月这人真的不受控制。
皇上将明萧月召进宫中,其实也存了除去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