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萝大发了出去,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一整天都不再出门。丝萝将饭菜都放在门口,她却一口都没有用的。
祝英台心绪百感交集爱恨交织,对梁山伯的“无情无义”的愧疚,对自己心盲眼瞎无故冤枉他人的自责悔恨。种种情绪在她心中盘桓纠缠最后一股逆气直冲胸怀,叫她大口一下噗地吐出血来,晕倒了。
此时天色早已是深夜时分,丝萝又来叫了一遍不见祝英台回应,急忙将门撞开了进去瞧。祝英台身体倒在卧榻前,瘦不禁风的身子仿若一具破败的织布机,摇摇欲坠轻轻惶惶。丝萝担心坏了大声喊人。
最先闻讯赶来的是别庄里的一个做挑夫的长随,他力气大的很,为着着急救人的念头也不顾什么礼教规矩了。这个长随把祝英台抱上床后正要离开,门外闻讯而来的许多下人,都看见祝英台似乎醒了。
祝英台其实人也还昏迷着并未醒,只是一只手死死地抓着那个长随,在这么多别庄下人的面前,她仿佛魔怔了一般死抓不放。长随也是尴尬极了,很快他自己就将手从表姑娘手里抽走,并快速地离去。
丝萝仿佛没看见他一样的,只管叫人去找大夫又说自己要去庄子上通知员外和主母。她把祝英台托付给这些和自己一样的下人,并不担心这些人会生什么歹心,要知道这里方圆十里都是祝家人的地盘。
丝萝骑着一头驴踏着月色孤身上路,可不知为何,这样的一幕放在丝萝的身上并不显得违和。她恰如一个真正忠心护住的奴婢,三更半夜扣响了祝府的门环,惊动了早已在府上小妾房里歇息的祝员外。
于是等到祝员外一行人拾掇拾掇好衣裳,坐上牛车往别庄去,距离祝英台昏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祝夫人不放心别庄下人请去的大夫,非要带上祝家庄名望更高医术也更为精湛的那个赵姓大夫。
祝员外一行人一到别庄,赵大夫就接替了前一个大夫的差事,望闻问切逐一而行。赵大夫一出手祝英台就醒了过来,祝员外和祝家大郎二郎三个男眷在屏风外头,看着赵大夫询问房中的这些丫鬟病因。
当听到祝英台被一个长随抱着,祝英台自己又死拉着他不松手时,祝员外紧皱的眉头拧得更深了。丝萝作为祝英台近身的婢女,她的话也是毫无疑问成为了佐证,证实了祝英台与别庄长随的难言之隐。
祝英台可怜刚从一颗心失而复得的噩梦里醒来,就听闻了自己的父亲要把自己许配给一个长随。她吓坏了,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外跑:“爹,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