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
袁书坐在成立于民国16年的私立东吴大学大学教务处办公室。
他的心跟外面的天气完全不一样。
坠入冰窖一般冰冷,对面办事员的面孔变得模糊,声音如同来自于九霄云外。
办事员面色悲愤:“事情已经过去半年多擗巡捕房的人说,刘欣老师是下班后遭遇鬼子海员调戏,逃跑时坠入黄浦江不幸溺水身亡的”
见对沉默,办事员继续讲述:“你也知道,掉入黄浦江能后还打捞出尸体已经非常不容易这件事校方没有任何责任,校董事会从人道主义出发”
后面的话袁书几乎再没有心思听。
木然起身,走出门。
走到热浪滚滚地面炙热的马路上。
他记起刚认识刘欣的时候,朋友们聚在读书会一起讨论读资本论的心得体会。
自己以农民才是改变社会结构的力量论点,被读书会会员们批得体无完肤。
刘欣更是慷慨陈词,把自己批得不得不改变立场。
后来刘欣才知道,其实袁书对社会的了解之深远超她想象。
他只是想活跃气氛,引起自己注意而已。
“你呀,天生就是一个会演戏的混蛋。”后来刘欣躺在袁书怀中,白晰纤细的手指在袁书结实的胸膛上绕着圈,这是他们认识半个月的进展。
没有人可以否认袁书是个极富魅力的男人,从小练武,身材结实,江南一带少见轮廓分明的脸,博览群书,粗通四国语言,智商又高,明明可以凭保送上复旦大学。
却被近中央陆军学院特招,扛上了陆军学员肩章,刚毕业就选拨进宪兵一团特高组。
常年在欧洲在跑外勤,难得回一趟国。
本来只是到中学同学任教的上海放松一下,顺便体验一下远东第一国际都会的繁华。
却没想到直接沦陷在同学的学生刘欣的石榴裙下。
刘欣当时还在东吴大学上海分校读法律,头脑条理清晰逻辑思维极强的律法女校花根本没想到,她自己会这么快进入一场爱情。
在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时代。
能找到与自己灵魂契合的另一半,非常不容易的。
由于身份与工作的原因,袁书经常要出任务,一出就是一年半载,两人的爱情的都是通过半个月一次的书信表达内心相思之情,完全处于聚少离多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