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刚过,与蒋家的合伙生意才上轨道。
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言明,就突然要自己离开西京;从行文措辞来看,分明还有些永诀的意思
苏佩锋想着,一遍遍地读信,心头有火积渐。
这时,院中有轻快的脚步过来。
吱扭一声。
穿着青绿色棉裙的嫣然推开门,端着新炖的甜汤,一抬眼便见到自家少爷将一张薄纸在烛火上烧尽。
“少爷?”
她问了一句。
“练了几个字,写得太差,看着心烦。”
苏佩锋应道。
嫣然闻言点点头,往桌角扫了一眼,见毛笔未湿,砚台里也没有墨。
“春来要进补,这是我做的翡翠芙蓉汤,少爷尝尝。”
她放下汤,故意岔开话题。
“不错,咸淡正合适。”
苏佩锋尝了一匙,随口称赞。
“转眼都过了元宵,在族里待了这么久,外头可有什么关于我的说辞没有?”
他又状不经意地问道。
“少爷这话问的,那还能有一句不好的不成?”
嫣然绽开笑容。
“族里这么多年,除了您就再没有登上三榜的了。”
“现在大家听到‘少爷’二字,第一个想到的都不是大少爷,而是您了。”
苏佩锋闻言,露出轻快的神情。
“那你呢?”
他对自己的贴身侍女关心道。
“好啊,如何能不好呢?”
嫣然回得不假思索。
“以前我谁的脸色都要看,现在连长房的那几位嬷嬷都要看我的脸色呢!”
她语带得意。
“自从被家里送到府内,对嫣然而言,再没有更好的时候了。”
听了这一席话,苏佩锋仓惶颤动的心猛地定下。
他舍了汤匙,端起碗,一口喝完。
热腾腾的汤水顺着食道一路将胃肠烧暖。
顿下空碗,苏佩锋靠回椅背。
投在房梁的视线仿佛穿越了时光,看到了几个月前,新放三榜的时候。
彼时,他站在骑鲸客最高处窗口的正中,放眼望去,全天下的目光与欢呼都迎着自己而来。
房门吱扭一声。
回过神来,嫣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