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之中,龙魂树根须招摇,吸收到了可观生机。
洪范松开手,直起身子。
放眼望去,顺德堂中一片狼藉、空空荡荡。
他的手不再发抖。
远处大门口,有不知身份的路人小心往里探看。
洪范也不在乎,径直在尸首边坐下调息。
两刻钟后,沙翼招展,飞往西南。
弘义城在凉州最南端。
这一程足有一千三百里。
洪范中途休息了两次,抵达时差不多是丑时正(凌晨两点)。
复仇之心急切。
但感性越是沸扬,他反而在行动上越理智。
沙翼降落在结虬山下。
洪范随意挑了个山洞进去,不多时便有一头消瘦的棕熊哼唧着奔逃出来。
他以数息观斩尽杂念,打坐直到日出时分。
所有消耗尽复,冲脉也打通至七成。
洞外天气晴朗,棕熊早就不见踪影。
洪范摸了摸脸颊,热得发烫。
他于是步行上山。
结虬山多棱面,条条山脊隆起如虬,是以得名。
山道侧畔,覆着厚厚的雪。
晾了整个冬天后,积雪变得格外干燥——表面碎得像粉,底下却半结成了冰。
洪范每踏下一脚,靴底便传出一道嘎吱声。
压抑、尖锐。
山野无人。
他一步步走着,那嘎吱声层层堆叠,听起来仿佛雪山深处的冰裂。
待山路穷尽、望见顶上的道观时,洪范的杀意已滚沸难抑。
观外,有两个小道士在看门,约莫是外门弟子。
洪范上来后也不与他们说话,抬手自雪下抽出一道沙鞭。
长鞭飞斩,劈断了写着“行云观”三字的匾额。
“你,你做什么?!”
小道士见状眼睛瞪得滚圆,刚上来质问,却迎面撞上道气浪。
“裘敬安何在?”
一声呼啸拔地冲霄,卷过山头道观,折冲徘徊,直抵云外险峰。
待回声归反,更是恢宏空洞,如同天地开口。
无人回应。
两位小道士跌在地上战战兢兢,裆下一片黄渍。
洪范大步直入。
第二道门被一脚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