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尖叫声穿过重重帷幔,淹没在越来越大的雨中。
当洪范踏出沈府门檐的时候,银丝麒麟袍已经被淋得半湿。
雨如细丝,连接天地。
他仰首直视,却见不到云,好似这雨来自无何有处。
深黑色的马车在面前停下。
宫珩撩起车帘,看了眼洪范腰间系着的头颅。
美丽而苍白的脸颊被雨打湿,好似无声在哭。
洪范颔首示意,弯腰上车。
然后是屈罗意。
马车驶出小巷。
沈家在西京西城西南角。
掌武院在东城最北。
这一程将会很漫长。
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颠簸。
屈罗意靠着车窗,也不管间歇飘进来的雨滴打湿头发,居然顺着酒力沉沉睡去。
“呼,呼”
鼾声有一搭没一搭的。
洪范认真听着,心神越发沉静。
雨势甚大。
所以街上没有行人,小摊小贩也早早收了铺子。
马车上了桥西大街,骑鲸客的轮廓隐约出现在远处。
这时候,洪范听见一个雄壮声音。
“沈家沈星洲,还请洪公子留步。”
与话音一同过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冷。
一层亮银色的冰霜,好似蜷曲的手指,自车窗外爬了进来。
鼾声骤然停了。
屈罗意依然闭着眼。
好似正梦见喜事,默然咧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窗帘卷动。
人影不见。
“天鹏山屈罗意在此”
桀骜的笑声自车外传来,飞速远去。
“正要见识沈家冰魄典手段!”
声浪逆雨,席卷半城。
洪范一把攥住窗帘,投出眼光。
他看见城上雨帘掀动,疏密变奏间,一线白浪如墙前压。
青影断空,撞碎天冰。
啪!
汤大个平素疼惜马儿,此刻却忍不住给宾利加了一鞭。
马车顺利上了咸尊桥。
雨密如雾,半掩去浅灰色的桥岩。
车像是走在水中。
冷意又追了上来。
洪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