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已然是质问。
唐星晴藏在袖子里的手捏成了拳头。
“是啊,我加入千面风就是今年五月的事情。”
她脸上反倒露出笑颜。
“那你指望我怎么做呢?”
“当王庭征辟我的时候——那聘任文书上还签着千面风中丞风慕白的名字——难不成我径直撕了?”
她反问道。
“所以这位置还非你坐不可?”
洪范冷哂。
唐星晴剑眉拧起。
“轻飘飘的话只你会说?有本事你怎么没带风间客的首级回来?”
她步出门槛,神色之锋锐一如在端丽城街市口脚踩剑匣之时。
“我或许可以不去,但唐家总是要有人去。”
“风氏立国二百年,三郡足足十代人都是这样尊奉王庭。”
“府衙、农税、武者征辟、人才选拔,乃至四大世家间的嫁娶,一切早就有定例”
然后,她被一句粗暴的问话打断。
“千点星,我们不说唐家,不说别人。”
“若只问你。”
“你怎么看风云顶,怎么看风间客?”
唐星晴一窒。
她终于真的恼了。
“赤沙,所以你来淮阳国,到底是想做什么?”
“像吴元那样只管细枝末节,路见不平就杀个县官,扮扮侠客的家家酒?”
唐星晴发作起伶牙俐齿。
“就算百胜军攻入云岚城,就算淮阳国的风云顶倒了,事情便完了吗?”
“不,天下可怜人头上还有无数个风云顶。”
“我听说你的老家凉州西疆有许多人进大沼猎蛇人取蛇胆,但蛇胆从没用在他们身上。”
“我听说修罗宗享有整座天鹏山脉,进山打猎、采药都征重税,但天鹏山上没写修罗宗的名字。”
“我听说星君以拘魂夺魄提升权能,你不还是甘之如饴吗?”
洪范一时无法还口。
自醒来后,他的心便很乱。
挑起这个话题本就是种失控地宣泄。
另一边,唐星晴仍未收敛。
“武者越往上,越是不事生产,整日只推敲、闭关、切磋,全靠他人供养。”
“这些供养从哪来,代价是什么?”
她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