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西段,羿鸿领右军前压。
与所有镇压要冲的城池相同,端丽城有不止一重瓮城,每道城门后都吊着万斤闸。
是以百胜军根本没想过以城门为主攻。
十六架盾车带着新涂的湿泥抵近护城河,弓手抢上压制,而后大量盾兵遮护着辅兵提土往前。
初时,洪范不明白徐运涛的凝重,只觉这只是把昨日的工作重复了一遍。
但随着两军接战,他很快意识到了问题。
土方运输线长了数十米,固然更多的暴露于火线,但主要问题还在于城下。
护城河的外沿离城墙根只三四丈而已。
这个距离足以让凸出墙面的马面墙形成完美的交叉火力,以至于大盾的作用被大幅削弱。
此外,隔着城濠还有牛马墙。
瓮城内外门交替开闭,出来数百位弓矛手。
借助牛马墙上的射击孔,填河的士卒除了要提防上方,还须面对六米外的直射火力,甚至捅过来的长枪
哪怕阵线有意松散,只一刻钟,羿弘手下已丢了余五十条人命。
按这种搞法,一天下来城墙还没摸到,伤亡恐怕得以千计。
战事一刻不停。
洪范坐在点将台上,逼迫自己看着城下正在产生的伤亡。
此刻,他们血未流尽、遗体尚温,还不是战损统计上的数字。
至于徐运涛,自军令发出那一刻,他的脸上除去冰块般的冷酷,便再无其他。
半个时辰后,羿鸿的第一位传令兵奔赴点将台,请求撤下重整。
徐运涛冷漠拒绝。
洪范起身请战,也被劝下。
时光分秒难熬。
一年半前,金海城头的战争相较此刻同样惨烈,却更直白——两三日里,两族倾尽所有,刀子白进红出,胜负便分明。
而洪范的此时所见,只能用煎熬来形容。
每一点伤亡都是缓慢沁出的,好似以血肉去磨平钢锉。
他有些坐不住椅子,转头瞥了眼徐运涛。
后者眉间如铁,恍若未觉。
只此一眼,洪范就明白了什么叫慈不掌兵。
第一波攻势持续了一个时辰。
午时,众将领就着羊汤,再行军议。
在与潘锐的私下讨论中,洪范方才了解大华历史上的多数战场,填河其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