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景,难道是幻觉?
洪范垂首将面目藏入阴影,不动声色地按过胸口与小腹,确认浑身上下毫无变化。
不多时,灵车队伍缓缓远去。
哭声也不意外地跟着走了。
洪福三下五除二地抹干净眼泪,朝洪范偷偷比了个大拇指。
大约是在夸赞他刚刚悲极如窒的出众表演。
安宁大街上,各家子弟们虽然收了哭声,却依然肃穆于原地等待。
礼节还未结束。
直到许久之后,响箭在东方再度尖啸,众人这才各自松散。
至此,灵车踏出金海城,将一路东行,前往神京。
“行了,范哥儿,咱可以回家等着吃席了。”
洪福拍了拍身上长衫,抖下不少尘土。
金海城挨着沙海,不论四季风沙都不小。
洪范点点头,也装作无事发生。
两人寻了条人少些的小巷,一同往城市西南方走去。
那是洪府的方向。
转过两个街角,随着周遭安静下来,他们听到了远处偏巷里传来飘摇歌声。
“日暮天色愁,挽歌出重楼;
谁家白鹤车,送君入幽游。”
歌声温柔哀婉,随风烟散。
走到巷口,洪范偏头看去,因距离尚远看不真切,只是见到一片红色灯笼在昏暗中因风摇曳。
“那边是烟柳巷,都是些歌女勾栏的营生。”
洪福随口解释道。
“星君灵车还在的时候,她们是不配出声的。”
洪范点点头,脚步不停。
在他听来,这些歌女自发的凄婉送行歌声,却比刚刚各家子弟们的哀哭来得更加真挚些。
洪府的白事宴在酉时正开始(傍晚六点)。
在大夫人的布置下,府苑与平日已完全不同。
换下房顶的每一片残瓦,将庭柱摆设都擦得一尘不染。
一张张新打过蜡的圆桌和木椅被妥善安放在几进院子,再被周围廊檐下的素色灯笼遍照,便现出重重辉煌。
种种华美精致,只为让人一眼便知洪家在金海的体面。
当洪范与洪福抵达时,客人们已经将外头的位置占满了一半。
院子里人声鼎沸,不少人吃得满嘴流油,浑然看不出下午出殡时的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