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背上伤痂未去的弟弟、每日淘洗茅厕马桶的老娘,他终究横下心来。
策马扬刀七载寒暑,蒋家大郎一旦下了决心,向来不后悔。
他右掌前扣,挡住洪范勾拳的同时二次发力,震散其拳架,反手又以指骨关节拂中其脸侧。
打击声清脆,划破了练武场的上空。
众人全都看了过来。
洪范踉跄退了几步,脸上一阵刺痛——顺手一抹,却是指腹微红。
族学对练,一般不冲脸去;就算冲脸去,也不会发力。
毕竟脸上破相,最损体面。
洪范站定,皱眉注视对手。
他知道自己帅气逼人,也知道对方不怀好意。
只是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一手。
“怎么了范公子,打疼你了?”
蒋有德故意问道。
他在朱衣骑服役多年,手上人命不止五指之数。
此刻明明是自己挑事,却毫不心虚,反而大方发问,不堕声势。
要是面对族学里其余最爱装样的子弟,这一问或许就把事情堵过去了。
但洪范心里年龄可比蒋有德大多了。
“你刚刚用的力道超过冲脉面了。”
穿越者冷冷道。
“不合规矩,而且很危险。”
洪范虽还差几处脏腑未受气感浸润,却有龙魂果额外强化了肉身,力量比得上寻常内视境巅峰。
对练时,他一直略有收敛。
所以当对手表现出压倒性的力量,就必然是越了界。
“习武之人,受伤是常事,范公子何必强行找补?”
蒋有德摇头哂笑,理直气壮。
“我刚刚确实一下子爆发力道,但绝没有超过冲脉面范畴。”
他不给洪范辩驳的机会,音量加重,气势也是层层拔高。
“武道胜败,在料敌先机,在兵不厌诈!”
“范公子,你以后若遇到敌手,示弱后给你突然一击,到时也要这样停下来作色质问吗?”
蒋有德双手抱臂、话音雄浑,将常年任事的蛮横犀利尽数展露。
此时在几十位族学子弟看来,助教威势赫赫,竟让人心生畏惧、不敢反驳。
练武场上,唯有洪范依旧呼吸深长。
脸上挨了一记,不至于让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