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流血淤青,也不足以损伤他超群的容貌。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发火,必须要发作——就像前世职场中的许多时候。
只因愤怒是极好的工具。
今日之事若是随意算了,那不管蒋有德是为母报复,还是受了大夫人的授意,以后这样的事情反而会更多。
心念电闪,洪范已有策略。
“你!”
他双手重重握拳,咬着牙上前半步,昂头盯向蒋有德。
但终究没敢动手。
然后,众人眼中的洪范像是泄了气一般,视线越过身前对峙之人,看向远处。
“教习,我有事禀!”
顺着洪范气急败坏的话语声,蒋有德与众人都以为冲突已经结束,松弛转首。
正在此时,洪范骤然动作。
他一脚踢起大片沙尘,直接糊了蒋有德满头满脸。
刺痛之下,后者应激闭目。
趁其失去视野,洪范瞬步抬肘,递出一记大摆拳,正轰在他脸侧。
这一拳力发勃然,打得全无防备的魁梧汉子后退数步。
等他站定后勉力睁开眼睛,又朝身侧啐了一口。
却是混着一颗断牙的血痰。
同一时间,洪范的声音朗朗传来。
“武道胜败,在料敌机先,在兵不厌诈”
他说着挺直脊背,朝着蒋有德拱手一礼。
“洪范,多谢助教指教。”
风声萧萧,吹得练武场上落针可闻。
此时族学子弟们望着洪范的眼神,已然敬畏自生。
什么洪平洪安,不过是只敢对同学出手的假把式,哪里比得上拳打老师的范哥儿?!
洪范的回敬,使蒋有德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心中已然怒极。
第一怒是断牙不比其余伤势,无法治愈——大华朝没有种植牙技术,哪怕用黄金修补断齿,也算是破相。
第二怒是自己在朱衣骑任事七年,风火里来去,却因大意被一个内视境当众击伤。
至于最后一怒,则是因亲人受人挟制,被逼着用了恃强凌弱的下三滥手段。
“范公子学以致用,着实了得!”
默默深呼吸数次后,蒋有德方才回应。
他弯腰拾起断牙,发丝里满是沙土。